而正是因为看出来了,孟长洲“唰!”的一下放下了帘子,脸色风云变幻,神色难看得紧。
“孟大人可看清楚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孟大人,如若我今日听信了你的话,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丰子翌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但这是燕西楼事先再三叮嘱过的。
孟长洲眸光颤了颤,死死咬着下唇,道:“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殿下竟然……”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离开后,陆铭被单独留了下来,原来殿下早有安排!
“孟大人,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有个问题还望你能够如实相告。”就在孟长洲心神恍惚之际,丰子翌趁机问出了那个问题:“四年前,你们是如何在会试中换掉我的试卷的?”
本朝为了使会试尽可能地公平,所有试卷在姓名那一栏都是用蜡漆封起来的,直到名次公布前夕才会拆开。
当时他对于会试的情况已经心有防备,因此刻意在试卷上用了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字迹,以免出现意外,可最后竟然还是防不胜防。
但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从上百份考生的试卷找出自己的试卷,并与旁人的试卷进行调换……
孟长洲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丰子翌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忽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同你一样拒绝名利的诱惑。”
听到这话,丰子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但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孟长洲观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些什么,摇头叹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人在很多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去选择相信一些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比起那些真相来,自欺欺人至少可以令心中存有一片美好干净的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