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是一个分割理想与现实的交界线,小打小闹可以当做免费教育片放给民众们看,但太过血腥暴力,甚至于有灭顶之灾,会造成心理阴影的状况,就不适合普通人观看了……
队长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模拟蓝天重新覆盖防护网,邹远与沈卓耀被彻底隔离在了外面。
这是军方的基础应急准则,发给普通人的守则上不会说,因此沈卓耀觉得新奇,又用脚踩了踩防护网。
庞然大物倾覆在头上,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反倒被一根掉下来的羽毛吸引了目光。
“那种天真感又出现了。”邹远叹了口气。
他分神的想,“一个人身上,怎么能同时具有压迫性的危险,和浑然天成的懵懂?”
就在这分神的短短时间里,头顶上的东西已经看准了边缘焦黑的防护网,收在羽毛中的利爪伸出,直接抓向了薄弱处。
邹远手腕一转,“在医院躺了几个月,终于能活动开了。”
他的位置正好处于利爪之下,一片薄薄的空气经过了压缩和聚拢,光线在其中被扭曲,形似一把狭长的刀。
经过压缩的空气比想象中还要锐利,邹远在此之前已经吃了相同的苦,此番有点以彼之道还诸彼身的意思。
向下的巨大冲击力使得鸟爪不得不与刀锋短兵相接,邹远的右手腕处瞬间传来巨大的疼痛,不必诊断,邹远心里也有数,这是骨折了。
但同时这古怪的生物也尖啸起来,猩红的血从鸟爪中淋漓而下,呈现出一种斜削的创面,就连软组织都被分割成了两部分——邹远下手又快又准,第一回合算是两败俱伤。
邹远贴地往后滚了好几米,像这样的巨型生物一旦受伤,只会激发出更凶残的报复行为,所以见好就收,千万不能恋战。
“你似乎一点也没有作战经验。”邹远刚止住身形就发现沈卓耀竟然还站在原地,怪鸟的血洒了几滴在沈卓耀的脸上,而那人就像是淋了一场寻常的雨,丝毫没意识到危险。
失去了利爪的怪鸟张开满身羽毛,邹远怀疑它攻击水晶球纯粹是因为饿的。
这么大的体型需要的食物更多,但水晶球外气候恶劣,能活下来的物种都非善茬……它没有吞食那些萤火虫可不是因为怜悯,十之bā • jiǔ是不得不选择与其共生。
而水晶球里则是个美妙的世外桃源,就连昆虫都长得比外头肥美、营养高。
炸开的羽毛下除了排列整齐的牙齿,还有不知从哪里开始撕裂的血盆大口,沈卓耀正处在血盆大口之中,只要这东西兜头往下压,沈卓耀就可以直接进入它的喉管。
“……”邹远是真不明白自己造了什么孽,大鸟已经很难对付了,还得拽上一位无动于衷的队友。
这位队友与他不过半日交情,可能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