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人除了埃文都被留了下来,当他们三个一踏进甬道,外面的玻璃自动合并,又是完整的一大块。
邹远的伤口已经停止渗血,他这个人向来有些随遇而安的性子,既然现在逃也逃不掉,还不如提前预备一下以后的监狱生活,毕竟跟沈卓耀这样的外来物种相识,还有不浅的关系,难保以后不会被拖累。
监狱是三米见方的格子,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应该是用一种干扰图层偏移了视线,所以每个牢房的门虽然是透明的,也能有效阻止彼此沟通。
又往前走了大概两三分钟,眼前豁然开朗,这地方还真有一个不错的花园。
白色的亭子十分精巧,数十条路径以此为中心绵延开来,而这些小路的尽头就是阴森森的监狱甬道。
亭子中央躺着位白衣服的研究人员,大概四十多岁,满脸的胡茬,手边还放着两空酒瓶,邹远的五感因为限制器就是个普通人水准,但沈卓耀却看见了他的工作牌,这位研究人员是管控部门的,叫方永生。
方永生看起来已经烂醉如泥,但开口却毫无睡意,“我还以为你们打算将我丢在这里,跟那些疯子们一起腐烂呢。”
“你是组织挑选出来的人才,负责看管此处要塞,当然跟罪犯们不同,组织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埃文推了推眼镜。
“哦?是吗?”方永生扯了扯自己的腿,从地下扯出一截不知长短的锁链,“这东西长两公里,我确实可以离开这座监狱,然后在附近做圆周运动。”
他仰面看着亭子顶端,又道,“这次给我送什么玩具来了?”
“他们不是犯人,只是过来做一次测试。”埃文抽出一页文件交给他,“这是测试要求和仪器波长,你先看一下。”
邹远知道这位典狱长方永生,他在学校图书馆的名人墙那边还有一个dú • lì的雕像,虽然这个雕像只有三寸高,还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方永生,人类防御体系的倡导者,组织与军方合作的中间人,”邹远发挥了一个书呆子应有的激动,他小跑着来到方永生的面前,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开始强行握手,“外界一直有传闻,说您已经死了,我居然能在这里看见真人!”
方永生也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崇拜者,莫名其妙被拖着又是摸脸又是拥抱,倘若邹远身上的通讯器没有被没收,他甚至有可能呼朋引伴,来观摩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现在却带着脚链在监狱里面当唯一的监管,终日与酒相伴。
方永生将邹远的手剥了下来,他苦笑道,“我只是一个犯了罪的人,不值得后生如此记挂。”
“犯罪?”邹远奇怪。
像方永生这样的名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瞩目,但邹远从未听过任何新闻,是关于方永生被捕的,更何况学校到现在还将他挂在荣誉墙上,总不能给青少年竖个扭曲的榜样吧?
方永生又拉了拉捆住自己的锁链,“古有画地为牢,如果我不是犯罪被捕,怎么会被限制自由?”
他这句话是冲着埃文说的,话里有嘲讽的意思,然而埃文只是扶了扶眼镜催促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还是快点测试吧。”
从进入这里开始,邹远就觉得不对劲,既然白雯他们是普通人,大概率不许靠近这里,那就说明研究所还有其它可做检测的地方……
这监狱可不是什么善类,为什么非得让自己跟沈卓耀进来?
更何况沈卓耀还没被识破,他就是个转学生,都不具备军方身份,怎么会任由他牵扯进这些事里?
就在邹远满怀心事的几分钟里,方永生已经打开了亭子底下的机关。
这亭子并不大,此时从中劈开两段,地底浮现一个巨大的玻璃面,邹远这才发现,他们脚底下的这层草皮并不厚,而且是人工铺就,里面是更广阔的空间,类似于地下堡垒。
亭子中有一条螺旋状的白色楼梯直通堡垒内部,方永生的实验室也在这里。
“走吧,”方永生道,“带你们参观一下关我的鸟笼。”
“鸟笼”分节,每一节有不同的设施和功能,里面算不上干净却也有打理过的痕迹,但邹远还是在墙壁和各种物品上看见了损坏的部分。
方永生顺着邹远的目光看过去,随即笑了笑,“刚来这里的时候打破的,后来发现挣扎无用,堆在地上还降低舒适度,又给粘了粘摆回去了。”
“你们要的检测仪就在里面,一个人就能操作,我就不跟过去凑热闹了,”方永生做了个喝酒的动作,“我的宝贝们还在等我呢。”
刚走过来的时候,邹远就发现其中一座玻璃屋中装着酒柜,所以方永生虽然是这里的囚徒,却是个被纵容的潇洒囚徒。
以埃文对这里的熟识程度来说,他应该已经进出过几次,这种审判的时候他还回过头来问邹远,“你先还是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