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无声地消亡
张阳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自己再地狱鬼府，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在自己身后押住自己，一名鬼差在自己身前拼命地向自己的嘴里灌着什么，自己肚子很胀，胀得越来越大，几乎就要涨破，而后就醒了。
牛车早已重新出发，今天出了太阳，日头正大。
老人在张阳身旁，双腿盘坐如老僧入定。
张阳查验自身，却完全感觉不到体内真气的存在，不知道又被老人用了什么手段。
安静的老人突然睁开双眼，随眼睑睁开射出两道红芒。
“来了”，老人低声道。
什么来了？
马蹄声急骤如雨点，声势浩荡，风尘中人头攒动，一队人马隔着十来丈的距离勒住缰绳，后续人马渐渐向两边排开。
张阳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央的俊秀青年，大皇子殿下齐玉池，齐玉池左边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右边是刑部督捕司主事，七八名黑衣护卫和二十来名锦帽青衣的督捕司官吏将三人护在中央，除此外五百名黑甲卫兵在两名校尉带领下向两边铺展开，严阵以待。
整个阵形像是一只巨鹰面向牛车展开了翅膀，择人而噬的姿态，张阳本该是阵形中的一员，这时置身正对面，感到千军万马的气势扑面而来。
老魔头神色冷漠，即使这么多人马仍不值得他郑重相待，他视线越过人群径直落在人群中央，那里一位发色灰白的老人，他手里端着一柄剑，他与老魔头相互对视。
沿着岁月的流水逆溯而上，来到他刚拜入师门的日子，师傅领着他上了一座山，热火朝天的演武场，少年们辛勤习武。
一名少年只身安静地坐在石阶上摩挲着一柄长剑，与这繁忙俗世好似格格不入。
“你注意到他了？”师傅好像很高兴。
“只要追赶着他的脚步，以后你也是武林的一个传奇。”
老魔头撇撇嘴，他已领略过武林顶峰的风景，也有过好多传遍江湖的故事，即使已近十年没在江湖走动，但他自认为自己称得武林的一个传奇，但自己曾经追赶的那人呢？
“我现在该喊你什么？”老魔头扬声问道。
“爹！”人群中的老人漠漠回答道。
张阳大吃一惊，这什么人，这样调侃老魔头。
齐玉池也正一脸诧异，从没有见过季先生会这样幽默，虽然他早知道季先生和这老天魔是旧相识。
老魔头仰天大笑，乐不可支。
时过境迁，两位都已是年过半百，早就不是些许口角就能激怒的人。
“你放了他，这柄刀还给你！”齐玉池这时大声商讨道，他手里端着一柄长刀，通体赤红如血池里浸泡过一般，妖异，诡异，难怪有魔刀的称呼。
“然后呢？”老天魔笑问道。
齐玉池瞥了瞥季先生，又答道：“然后该叙旧叙旧，该杀敌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