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听上去已经有些陌生了。但它还生长在每个人的脑中,埋在心里。一旦牵动记忆的丝线,便将五脏六腑也拽得生疼。
家主本想劝他们吃顿便饭,住上一天,但他们谢绝了,也便没有更多挽留。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聚在一起,无非是多添了几分压抑,对解决实际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去喊黛鸾走的时候,她的表情充满了悲戚。不必问,谢花凌一定没有给她开门。他们去市里吃了顿饭,还没想好去哪儿。他们给黛鸾说,大概,可能,是要去青璃泽了。黛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过问,只是打听了一下天狗的事。饭后,他们都干坐在桌边。黛鸾才说:
“我跟她说了好多话,她只劝我走。我心想,她大概是在意之前抢地图的事。我便与她聊了些别的,她慢慢地也搭我话了。只是……她问起谢花谣的时候,我想了半晌,只敢说我不知道。我猜你们一定已经告诉她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唔,什么时候告诉她。她会很难过的。还会恨我,恨我当时不告诉她。走之前我把席煜给我的点心都包起来留在门口了,希望她记得取。”
“……她不会恨你的。她是聪明的姑娘,她知道不该怪你。”
“我知道。但她又能怎么办?她还问我,以前说有个使扇子的哥哥,有没有同我们一起回去。我哪儿知道无弃在什么地方呀。我只好说,他不在,我们下次再带他来。”
“施无弃他……唉,他说不定对天狗的病有办法。”
黛鸾又接着说:“对阿谣来说我和她是妹妹,对阿凌来说我和阿谣是姐姐。我真难过,却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如果能找到我二师父的话……”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去青璃泽,找到殁影阁的皋月君。这条路几乎等同于自取其辱。或者,找到阿鸾的二师父如月君。可是,她同所有六道无常一样行踪不定,没有谁知道她在哪里。
“等等。”慕琬打破了沉默,“那个箱子我记得……”
“箱子?啊,你是说……”
——那个柳木箱子。相对于发带、扳指、羽毛而言,它太大了,让人一时半会联想不到“贴身物件”。而且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它已经是阿鸾的所属物了。
山海陷入思考,缓慢地说:“我不太肯定……这个箱子,应该算是阿鸾的东西。我不知用它来占卜能不能得出真实的结果。就算可以,她的位置也并非固定不动的。我们肉体凡身也无法穿过六道灵脉。”
“那就是可以找到了?”黛鸾来了劲。
“比起青璃泽,我宁可追着如月君跑。”慕琬也附和着。
几人权衡一番,思索再三,决定先试试看。黄昏时分,凛山海摆好了阵法,用那破旧的小药箱进行占卜。最后,他们确实得到了一个方位——用上面刮掉的漆泡在水里,漂浮在最上方一直收藏在箱子里的针,直直指向了阿鸾站着的位置。
“切……”她不禁发出失望的声音,转头走掉了。
“且慢——”还来不及同她失望,山海突然说,“阿鸾,你走远些。”
阿鸾不知他什么用意,不过还是离得更远,跑到房间的角落去了。慕琬和山海继续盯着那摆在阵中间的小碗儿,脸颊被几支蜡烛照的通红。那边阿鸾好奇地追问,山海才说:
“针并没有跟着你走……我想,正是这个方向了。我们要沿着西北方走下去。”
“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