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将我们藏不了太久。”山海抬起的手掌与符墙平行,有些发颤了,“得想个别的办法。”
“需要风云斩。”水无君拍下身上的灰。在略微平静的符墙后,他的语气有些不稳。
“有用吗?”
“试试才知道。”
很不巧,最上层的楼梯并未开在安全的地带。慕琬上来的时候,几次都要被狂风从楼上掀下去。不断地有女人的脸扑向她,将雾云的烟丝拉得很长,对着她发出嘶哑的尖叫,或是奇怪的嬉笑。她若扎稳马步,用剑横在面前便能拦住那些鬼面,但这样就会寸步难行;若想稳稳当当地向前走,便抬不起剑。她能通过符咒的缝隙看到同伴们的身影,却无法靠近。
“我接她过来?”施无弃问。
“敢有男人暴露在她眼前是必死无疑。”山海皱紧眉,“你知道她已吃了多少人吗?”
“试试。”
施无弃刚准备穿过去,却被水无君拦下来了。他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就越过符纸的高墙,再次暴露在那无数双空洞的眼眶里。听到这声音,四姨太猛然回头,以自己那双血红的眼睛替她们注视这一切。
几张扭曲的鬼面冲过来,途中纷纷从黛眉朱唇的美人模样化成了凶恶的厉鬼,连獠牙也从轻薄的嘴皮里吐出。水无君一抬左手,用那把业·劫一斩而过,脸皮从被斩断的切面上开始燃烧,发出高亢尖促的怪叫,逐渐音变,消失。但他知道,它们没有死,只是卷土重来罢了。距离慕琬不算太远了,她扒着断裂的墙边,一步也动不了。
“手给我。”
慕琬将身子放低,尽量减少风的压力,然后用一条胳膊反夹住断墙,一条腿向前,压低再压低,努力将另一条胳膊往前递。在墙外的手攥着风云斩,作为一种相对的保护。
但还差一点。
水无君准备再往前靠些,四姨太可不乐意了。她抬起僵硬的双手,一架沉重的实木桌子向他们打过去。两人都各自向后撤步,人没事,地板却从先前被刀切出的洞给砸穿了,看得到二层人们逃窜后的狼藉布局——但没三楼狼藉。沟不宽,但这小小的一步在此时若要迈出也无比艰难。这边的墙被彻底凿开,没有能借给他们扒住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