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旧相识,我不必兜圈子。有人告诉我,那孩子可能……被控制了,被那把刀。”
“什么?”
“你身边有人吗?”
“有,阿鸾在睡觉。”
“那我不便与你说太多。你明天能出来一趟么?来见我。”
慕琬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脑子算不算完全思路清晰。她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却不知道这个自称泷邈的人,是不是本人,说的话又是真是假。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早已变得多虑。
可再怎么说……这羽毛都是自己贴身带的,从未有其他人接触过。而且这的确是泷邈的东西,是她亲眼见着他从自己翅膀上取下来的。此时能用它来联络自己的,只可能是泷邈。难道说他被控制了?也说不准。可万一他……说的是事实呢?
慕琬最害怕的,就是当下的场景。
不知该信任谁,不知能信任谁。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友人令人生疑,远在不知何方的友人唐突地联系。一边是有着过命交情的恩人,一边是曾同生共死的同门的挚友。
“可以,我想想办法……我要叫上山海他们么?”
“越多人知道便越麻烦,我想你知道这个道理。虽然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我并不能完全信任,可若牵扯到你们的安危,我想我们还是谈谈的好。也算,我给翠萍滩一事的交代。”
“……好,我知道了。”
相信与怀疑参半,慕琬觉得自己的判断力还未恢复。她先应下来,转念又想了想。稍作分析一番后,她觉得若是有人控制泷邈,那一定别有目的——比如香炉什么的。但他暂时只字未提,也不知是不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于是她大胆地试探:
“我用带什么吗?比如……香炉?”
“……我留给你们的东西,好好用便是了。你什么都不要带。啊,拿件趁手的兵器吧。”
兵器?莫非是封魔刃?但他也没有点名道姓……
“那我们明日何时相见,我又该去哪儿?”
“午时过后,你用一根绳子拴住这根翎毛,它在风中向何处飘,你就往哪边走。”
说罢,这根羽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她的指尖突然觉得冷冰冰的。她还是有些困,脑子犯浑,便将羽毛收起来,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她都没有睡着,直觉得这夏天的夜十分燥热。白天下了一场短暂的雷雨,雨过天晴,太阳晒得更凶,晚上这温度也迟迟不散。过了许久,困意才完全将热意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