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
慕琬觉得心情很微妙,像是被骗了似的。但她很清楚并没有人骗她,只是无弃或许是出于安全问题,暂时隐瞒而已。看那师徒俩不也是才知道的吗?何必这么敏感,这也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原因。结果她刚努力说服自己,黛鸾就蹦出来了。
“现在才说!是不是不放心我们!”
“没有。”施无弃摇了摇头,“真没有。”
山海端起茶杯,依然皱着眉。他在开口前倒是叹了口气,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是能理解。意外是很多的……说漏嘴也好,梦话也好,秘密只要有第二人知道便不再是秘密,便有被各种方式透露的风险。我倒是惊讶,你能憋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我憋的事还少吗。”施无弃笑了笑。
他说,他只不过是出于信任,将这件事告诉大家而已,并没有要求他们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但不可避免地,他们问到了放置香炉的地方。施无弃只是说,明天你们便知道了,他们也就没再追问。但不知道为何,黛鸾有种感觉。若施无弃的位置是别人,山海也好慕琬也好,他们都一定会追问下去。
是因为这若即若离的疏远的错觉吗?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他们还不够了解他。
或说,他不想、不让自己被了解。
黛鸾觉得自己过去是不能明白这些道理的,但她慢慢会想的很多,慢慢也就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事。
即使是这样的话题被引出来,饭桌上的气氛也并未沉重到哪儿去。大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只有当最后各自回屋洗漱,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种类似于后怕的情绪才浮现上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
持续性的不安对第二天也造成了影响。他们都做梦了,不同长短不同内容,但无一例外都让第二天的起床变的困难,太阳穴直跳。他们开始明白为何施无弃选择临近了再说出口。就比如黛鸾,她一整天都时不时朝着雪砚池的方向看。这太不自然了,虽说雪砚宗不至于混进什么奸细,但她的反常还是过于明显。山海和慕琬也是,止不住地往那方面想。何况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真在那里吗?看样子是的。
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应该没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了。即使是十几个时辰的秘密,保守得也愈发艰难,仿佛下一秒便会喃喃自语,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