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涯一行人听见他这么一句,多少有些讶然。
“九天国滨海并非我香积国国土,你们由北方跨海而来,能一路抵达此地,想来历尽舟车劳顿。遑论在那海神辖地内,也经历了一番苦战。”
“你……”
“少安毋躁。”他又说,白涯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逗留了一阵,“此处在香神大人庇护之下,是我香积国的领土。你们与海神信众的恩怨纠葛,并不能左右香积国对你们的态度。本国如何对待你们,取决于你们如何对待本国。”
他停下了话头,无声地示意他们开口。不知什么时候,柳声寒微微退了些许,站在四人中靠后的位置,显然是要他们自己为自己说话。白涯和君傲颜都不是适合说软话的主,祈焕干咽了一下,捧着装有画卷的盒子迈出一步。
“唔,呃……嗯。我们远道而来,对香积国和对您都唯有诚意。不幸遭遇海难,财物尽失,万望以画卷薄礼,略表心意。”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好在木盒扣得不紧,盒盖顺从地打开,面朝着他。在淡淡的木香与墨香之中,他暗想,若见的是自国的天子大人,别说这盒儿不能冲着自己,刚进宫的那一瞬就被带走检查去了。如柳声寒所言,盒里果真有两幅卷轴,祈焕牢记她的叮嘱,取出靠外的画卷交给一旁宫人,看着对方把它呈给国君。
国君将它展开扫视了片刻,随即顺手搁在案上。祈焕眼尖,依稀瞥见上面的人形似乎缺了些许神圣感,反而与殿上那位“俗人”有几分相似。
“听闻你们进宫时禀报,欲赠之礼,似乎不是此画。”
不是此画?
不是香神像?
祈焕一个激灵,下意识瞄了一眼柳声寒。后者不动声色,并未有送错或他拿错画之类的情绪波动。祈焕反而在她嘴角捕捉到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是看错了吗?
“不必担忧。你们的心意,朕已经知晓。既然是柳夫人带来的客人,不如将你们从北方大陆一路至此的缘由与我说来,也好让你们在我香积国国土里,多少获得方便。”
不及祈焕回神,白涯主动接下了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