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兄长和阿姊呢?!”尹归鸿的声音高了起来,眼白发红,“他们知道什么?!还有我未出世的小妹,她那么小,却那么完整——我甚至能看清她小小的脚趾……他们算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又为什么而死?!”
朽月君抬起眼来,不咸不淡地看着他。此刻,他好像也一副没话说的样子。
“嗯……确实。你们爹娘担心小辈知道太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你对此一无所知,按理来说也不必斩草除根。但这就是那家伙的作风呢,毕竟要确保万无一失。他连神都敢杀,弄死你们几个还不像按死个虫子一样,顺手的事?而且吧,也不是说一定要——要那么凶恶,那么残忍,那么毒辣。他不是这种人,只能说管教无方。左衽门人那么多,顾不过来也正常,对不对?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对他来说就够了。”
尹归鸿觉得并不在理,却无法反驳。说着,朽月君拿起烟杆,绕过他,在屋里走了几步。他转悠到柜子门前,拉开抽屉,像是在自己家似的熟练地摸出什么东西。尹归鸿看清楚了,是那枚不知出处的神秘吊坠。他又放回去。
“我也是觉得有些不公,四处打听你们家有无后人,才找到了你。见你有人收养,才不再多管闲事。可如今眼见着你要寻仇去了,比起说些不中听的对你加以阻拦,还不如……推你一把。这是我过去留在这儿的,从那时我便开始注意你。”
“我确实开始感谢你找上我了。”
“你谢早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呢,也是我多方打听来的。”
说着,朽月君已经站在门口,一副要走人的架势。他停在那儿,回过头,夜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他眉眼下坠,分不清真假哀愁。
“你体弱多病,是你爹娘擅自挪用了砗磲法器。它被留下金丝的部分,打磨成一串佛珠。剩下的余料被他们拿走,将粉末混入了你的药汤,你才不治而愈。可惜……”
红衣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名为烬灭牙的妖刀分明放在桌上,尹归鸿却觉得心如刀割。随着那最后一句话的终结,“毒”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痛骨悲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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