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又探出头了,四下明亮了一些。他接着说:
“人真的是很神奇……有人具备很好的、牲畜与妖物不具备的东西,也有人很坏,坏到去做牲畜都干不出来的事。”
“我想,每个人都是如此。只是看那个人怎么选择。”
“嗯。”
地面暗了一大截,月亮又躲到云层后了。想来人就如这月亮一样,有满有缺。可自始至终,月亮都只是这一个月亮,不过有时它大大方方,有时它遮遮掩掩。只是,人们从来也都只能看到它的一部分罢了。
寒觞摸了摸鼻子,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那个……你觉得老谢这个人怎么样?”
“阿辙吗?他很好呀。”
“那你……嗯,”他快速地眨着眼,不再看聆鹓,口中组织语言,“就是,你觉得他哪儿好,哪儿不好?”
“都挺好的呀。”聆鹓稍加思索,“长得还可以,就是眼睛小了点……不过看得比别人多。又有经历,又有本事。不好的地方……也有吧?就是感觉有时候他有点傻,我想说的和他听懂的不是一个意思。他还老是呆呆地说些奇怪的话,这样不讨姑娘喜欢。”
说完,聆鹓就笑了起来。寒觞觉得她的笑是那么真心实意。他追问了一句:
“那你喜欢吗?”
“咦?”
“我是说,你要是选夫君,会考虑他这样的吗?”
寒觞挑起眉,半开玩笑似的问她,却又好像很在意问题的答案。聆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她想了半天,吞吞吐吐道:
“呃,这不好说。他好的时候挺好的,很多时候都特意照顾我,我能看出来。就像是如月君今天明明也能四处走走,却留下了陪我,一定是他嘱托的吧?”
“哎呀,你看出来了。他这人确实……关心别人的方式很别扭,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不一样嘛。”
寒觞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心里多少有了底。谢辙是个实在人,在人类中,应该可以冠以“适合过日子”的名声。只可惜他现在做的事并不适合。而且,他本人说好听了是胸怀大义,说难听了就是死板,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心系天下固然是好事,可对自己的事完全不做考虑,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儿啊。
这话可不敢让他知道,不然他都能想来谢辙深吸一口气,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反问:
“我怎么就缺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