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的沼泽地。”谢辙带着一丝希冀回答,指了指那片沼泽的方向。
顾不上过多地言语,皎沫二话不说,突然将双手用力按在了地上,溅起一层薄薄的水花儿。她让水面漫过手背,随后闭上了眼,沉下心感受从身遭直到远处的水流。她回忆着海,被海水包裹操纵水流的感受一点点回到她心中,漫向指尖……
她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稳。温凉的水拂动着,轻击她的指尖,划动她的皮肤,如同以一种她熟悉的无声的语言,向她热切地诉说她渴望知道的一切。须臾之后,它们当真将她所要的消息带到她手边。
在沼泽地中,一只哨子正随着水流轻微的波动微微摇晃。皎沫抿起嘴唇,耐心操控着水的流动,冲撞着龙哨,将它裹挟进水流。鲛人拥有引导洋流的本领,她并未将此忘却。
水流当真随心而动,如皎沫所愿,卷着那只充满希望的龙哨向他们奔来。很快,谢辙便瞄见了起伏的水浪上,龙哨正乘着小小的浪头靠近。就连寒觞也抬起了头,屏息紧盯着那个飞快放大的小点。
可就在这时,他们忽然眼前一花。
砰地一下,一颗火球炸裂在几人牢牢注视的地方,刺激得人几欲流泪。他们死死地大睁着眼,却无法改变眼见的事实: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只哨子翻滚着沉没下去。
顾不得前去找寻,他们急忙扭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神无君前往的方向,忽然炸开了流火,四散纷飞,天女散花般洒落各处,将夜色都点得明亮起来。有一簇火正冲着问萤躺着的地方去了,不等谢辙和皎沫反应,寒觞忽然翻身而起,敏捷地扑向她,一把抄起妹妹躲开这飞来横祸。究竟是他足够确信此刻即是真实,还是说,不论多少次,他都会这么做?
现在不是探讨此事的时候。三人将目光投向祸乱的源头,正是那巨蟒在和神无君搏斗。比起之前,它嚣张的气焰似是有所收敛,而且它好像并不好受。即便神无君没有攻向它,它仍有些心不在焉,并时不时地做出一些怪异的动作。
“这怪物怎么了?”寒觞轻轻放下问萤后说,“它肚里有虫似的,乱扭什么。”
“……等等,”谢辙想起什么,“说不定,的确是它的内部有什么在挣扎。它不是将天狗与霜月君吞入腹中了么?但它终归只是个投影,并不能将这些血肉直接转化为力量。按理说,它应该得到了霜月君手中的赤真珠才是,可……它的战斗看起来依然困难。”
皎沫恍然大悟:“难怪神无君没有将它直接送入别道……恐怕正是为了霜月君考虑。”
说话间,流火依然四蹿。从怪物开裂的胸腔内迸溅出许多火石,现在仍源源不断。他们单从不远处已感到神无君的艰辛,却不知该怎么帮忙。难道说,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位六道无常身上吗?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