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过后,聆鹓冷静下来细想。她看向吟鹓,吟鹓摇摇头,她便自己沉思。在这个过程中,子殊始终保持着那种热切得怪异的目光。或许这只是旁人的错觉,她只是……把眼睛睁得很大。那双眼睛很奇怪,不管谁凝视久了都会坠落其中,所以人们会本能地错开。
忱星才不管这个,她毫不客气地将翎毛从子殊手中夺回来,却依旧面无表情。
“难道不会吗?”她认真地解释起来,“我刚才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教训人,不过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好像总是不怕危险,不计后果,不去想以后会发生的事,所以对什么都勇往直前。有时候这是件好事,但有时候……很危险。”
子殊看向吟鹓,吟鹓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你难道不怕生命受到威胁吗?吟鹓的眼神分明在这样问她。
“危险是因为怕死吗?对死亡的恐惧?”子殊也认真地回应。
“算是吧。”聆鹓看到她背后的忱星已经无趣地走开了。她稍作停顿,接着对子殊解释道:“像是这件事,目前除了翎毛,也没什么线索……只有在真的完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才可以按照这个唯一的线索顺藤摸瓜。若是时间允许,如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是很重要的。有时候,行动的失败会使得局面到达无法挽回的地步,所以一定要先权衡好利弊才是。至于死……是最极端的情况。但、但也不是没可能……”
舍子殊站在那一动不动,像个假人。她们知道,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她在进行思考,尽管方式不那么正常。姐妹俩面面厮觑,真不知该不该继续忙手里的事。
吟鹓侧过头,错开被舍子殊遮挡的视线。聆鹓也看过去,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忱女侠去哪儿了?”
“去卜方位了吧,”舍子殊说,“我见她准备了些用得上的东西。”
吟鹓取出了纸笔,铺在旅店的小桌上。她偶尔也会像这样与其他人交流。她的字本来便小巧规整,如今为了将速度提上来,变得潦草了许多。但这样的潦草也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聆鹓与她开玩笑,说她回头一定能成为书法家,自成一脉。
她写下这样几个字:真不知那位半妖,是怎样的人,怎样的妖。
“能与六道无常关系紧密,应当是个不错的人。”聆鹓思索道,“卯月君是那般温柔的人,想必她所欣赏的人也与她一样。”
“半妖啊……”
子殊也不知想明白了没有,但她结束了思考,坐在吟鹓的另一边,看她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