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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回到温暖如春的起居室,木格窗外萧索幽寂的庭院和室内暖融融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让人心生暖意。雅典娜端坐在造型古朴的改良官帽椅上伏案看书,桌子上摆着一盆红色蝴蝶兰,大概是花香的缘故,空气并不闷热,意外的有种清新感。
成默踩着羊绒地毯走进书桌边,雅典娜正拿着兼具翻译和教学功能的“电子词典”翻译词汇,他笑了下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读课文的时光.....”
“读课文?”
成默点头,“我们上语文课的时候,会学习一些名家名作,有些特别精彩的课文不仅需要理解,甚至还要求全文背诵。”顿了一下他又说,“也许你应该从更简单更经典一些的看起......”
“这本书挺好的,我大致上能看懂,只是很多词和比喻需要查一查。其实在没读这本以前,对于中文的美丽没有太多感受,只是觉得中文很简单,记住两三千个字就足够读书看报,不像英文必须记住两万到三万个单词才能顺利的读书看报,像我要读论文的话,词汇量的需求就更多了。”
成默笑了笑,“从信息量上来说,中文这种二维语言是比英文这种一纬语言厉害很多,但从精确性上来说,英文又比中文要准确非常多,不容易造成错误。”
雅典娜点头,“是的,中文虽然利于学习和传播,让人有想象的空间,但是信息损失量太大,不利于精确的研究。所以之前,我认为英文是比中文更优越的,但现在从文学上面看,中文又实在是比英文优美太多了,因为中文词汇.....”她从氤氲的灯光中抬头看向了成默,像是成默就该知道她心中所想,理所当然的问,“应该怎么说?”
“笼统,抽象,写意......”成默停了下来,用英文跟雅典娜解释了一下这三个词的意思,在雅典娜将这三个词写在书上时,他说,“如果说英文是现实主义画派的话,那么中文更像是印象画派,你通过光和影的变化就能感受到一百多年前画家内心的感受,这种感受真实存在,但它是一种及其意象化的东西。就好比西方美文的巅峰之作,塞缪尔以极尽华丽的词藻雕琢的散文名篇《青春》,Youthmeansatemperamentalpredominanceofcourageovertimidity,(青春应该勇气胜过胆怯,冒险的欲望胜过安逸。然而这通常出现在一个60岁的男人身上,而非一个20岁的男孩身上。没有人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老,我们因放弃理想而变老)。再看看描叙差不多意思的华夏古诗,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从这两段有关《青春》的描叙中,能很直观的体验到英文与中文的区别,不仅中文独有结构之美,它还擅长赋予人们想象的空间,并把作者的情绪直接灌注到文字中去,英文不管是什么体裁,都很难做到这一点。而且中文的美可不只是可以给人提供更广阔的想象天地,而是它还存在结构之美,这一点是其他语言完全无法比拟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东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
“文学作品我没怎么读过,不太了解,但从词汇方面来说,中文要比英文丰富很多,光是描叙女性身材,就有好多不同意义的词汇,例如:苗条婀娜、窈窕、挺拔、亭亭玉立.......”
成默低头看了眼雅典娜搁在桌子上的丰饶山野,咳嗽了一声说:“这算什么,还有更长的.....”他凝视着雅典娜那白玉似的肌肤,轻声吟诵,“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候眠着,曾把郎呼。”
“我的天,跟天书一样......”雅典娜抚了抚额头,“想到还有好多华夏古诗和数不清的成语,想到这里我就又觉得中文要学好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其实没必要学那么深,你现在的中文完全够用了。”
“可你刚才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懂啊!”雅典娜皱着眉头问,“这中间没一个字是和身材有关的吧?”
成默咳嗽了一声说:“中文博大精深,你想要真正学明白还很早。”他耸了耸肩膀,“不过一年就能学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雅典娜也没有追问成默到底说了些什么,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满是备注的《时序之东》,“至少得能看懂这本书没有障碍,才算学得差不多。”
成默低头看了眼台灯下摊开的书本,上面出现最多的人名是“周凌”和“姒采薇”,“我们华夏文艺女青年都喜欢找些古怪稀少的姓来给角色起名字,比如这个‘姒’,实际上我们华夏很少有人姓‘姒’,在古代这个字的意思是‘丈夫的嫂子或年长之妾,又或者是对......姐姐的称呼......”成默的眼神在像是名叫“周凌”的男主角的一句台词上恍惚了一下,他看到了男主角称呼对方“老师”?
“那这个‘采薇’呢?是什么意思?”雅典娜问。
成默将视线收了回来,“‘采薇’这个名字是出自我们华夏古代的一本名叫《诗经》的诗集,有一段典故,借指.......高傲的隐居生活,因为故事中的主人公,两个名叫孤竹国的小国王子叔齐和伯夷,就是在灭国之后,不愿意吃周国的粮食,全是采薇而食,于是饿死在了首阳山上。另外‘采薇’也有思念家乡之意,但我猜作者肯定是取前者的意思,因为男主人公姓‘周’,肯定是刻意的,这样一说这名字就挺有意思的,很有韵味,很有深意,只是女主的名字看上去不像是说天选者的,反而像是古言修仙.....”
“我只知道出自《诗经》,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内容在里面啊!”
“华夏作者特别热衷玩文字游戏。”
成默刚想问这个男主角“周凌”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又听见雅典娜说:“《诗经》里还有我这个‘雅’字......”
“可不是只有你这个‘雅’字,《诗经》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雅’又分为《小雅》和《大雅》,‘雅’这个字不只是‘高雅、典雅’的意思,还同‘鸦’,指乌鸦这种鸟,不过现在已经不做‘乌鸦’来用了。在《诗经》的‘雅’又是六义之一,同时它还是一种乐器和酒器的名字,这个很多华夏人都不太清楚,其实不用去管,了解它的主要意思就行。中文一个字可能包含的意思太多,这也造成了中文信息传递的不准确,所以看英文论文比看中文论文有时候要轻松很多。”
说到‘雅’字,成默的注意力又从书中的主人公转移到了中文与英文的差别之上。
和雅典娜又探讨了一阵,成默放下了对《时序之东》的探究,拿了笔记本电脑坐到了对面的书桌上,开始用秘密邮箱跟希施和西园寺红丸发邮件。希施潜伏在尚海,随时等待着成默的召唤,而西园寺红丸则去了大翰民国,说是要拉李世显入伙。
接着又用黑死病软件完成了一下工作,给哈立德和默罕默德·奥维斯打了一通电话,了解了一下叙力亚那边的状况,成默便深吸了一口气,给白秀秀发了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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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华夏的第一天,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成默醒来的特别早,睁开眼睛他就感觉到右眼皮不停的在跳,他不由的想起了婶婶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想到这句话,莫名的成默心中就泛起了一种不太吉祥的预感。
他瞪大眼睛盯着头顶裸露的横梁,阻止眼皮继续跳动。就在这时睡在身旁的雅典娜忽然掀开被子从宽大的床上跳了起来,凌空一脚踢向了床尾的虚空之处。
“还真是跳灾?”成默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他微微张开了嘴刚想说话,就看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雅典娜的身上,身材丰盈高挑的女孩以一种类似芭蕾般的姿态站在清晨熹微的淡金色光晕中,淡蓝色的真丝睡裙缓缓的在雅典娜笔直修长的玉腿上向下滑,露出她线条流畅温润如玉的美腿,真是让成默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爱。
假设不是雅典娜的足尖有隐约的流光在浮动,成默觉得这个早晨他能够在把玩雅典娜的曼妙的大长腿中度过。可看到那淡淡的流光如辐射波般颤动,着辐射波在无形的人形轮廓中起伏,像是有人藏在空气中一般。
成默心中翻涌起了大大的不详。
“难道是白姐?”成默滚动了一下喉头,悔不当初的想:“草率了,没想到白秀秀来的这么快,还来的这么早,早知道不该和雅典娜睡一张床的......”转念他又想,“我为什么怕让白姐看见我和我老婆睡一张床?这不是掩耳盗铃吗?我应该理直气壮点说些什么好?”
雅典娜盯着足尖如辐射波般闪烁的彩色条纹,虚了下眼睛,定在空中右腿纹丝不动,纤细柔软的腰肢却扭动起来,蓝色睡裙绽放出了一朵莲花,左脚后更却如月牙镰刀般刮向了半空中。
如白莲般的玉足还未曾到达,风的声音就在卧室里回荡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虚空中发出了“砰”的一声响,一道ru白色的身影完全出现在了床尾,穿着白色太极龙制服的窈窕女人格挡住雅典娜来势汹汹的一踢,并且顺势用手刀劈向了单足落地的雅典娜的腹部。
雅典娜双手交叉试着拦住着势大力沉的劈砍,但对方的力量似乎有点超过了她的预计,被压得弯折了过来,像是在下腰般,几乎整个人要倒在床上。
“先别打.......”成默刚开口,就看见雅典娜顺势倒在了床上,再次直撩起了长腿踢向了白秀秀的下巴。
大概是听到了成默的声音,白秀秀稍稍退了一步,让过了雅典娜的这一脚,任由雅典娜抡圆了长腿,在空中打了个圈。
雅典娜顺势翻身,半蹲在床上挡在了成默前面,抬眼紧紧的盯着白秀秀的双眸。
“你是谁?”白秀秀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