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迪欧,我不仅知道,我还和拿破仑七世交过手.”
“拿破仑成为神将之后就和一个人交过手.”阿米迪欧虚着眼睛说,“.就是毁灭巴黎的那个疯子,难道就是你?”
“是。”
“啊!”希施惊讶的说,“所以老板你不仅杀了小丑西斯,还杀了法兰西大统帅,最后还和神将拿破仑七世打了个.平手?”
成默点头说:“是。”
“我的天我的天.”希施双手捂着泛起潮红的脸,“老板,你把塞纳河倾倒在巴黎的样子简直酷毙了。”
成默无奈的说道:“有关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阿米迪欧紧绷的身体和面容稍稍松弛了一些,但他依旧愤怒,“那又怎么样?可能你们对尼布甲尼撒大人没有清醒的认知,我告诉你们,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难得的天才,他曾经和法兰西战神雅克·勒内·希拉克竞争过第十二神将的位置,还参加过一次圣战(哈米吉多顿战争)。他说那个时候他们还年轻,天不怕,地不怕,以为神将不过是更能抗伤害而已,然后在那一次圣战中被教育得惨不忍睹,排在天榜前二十四位的天选者,一起围攻当时的第四神将朱利安·克里斯·摩根,被完虐。当时他感叹第四神将的实力已经接近神了!不过他认为还是有可以想象的极限。直到在谷芭危机中目睹了七个神将混战”他停顿了一下,用沉郁的声音说,“知道吗?那一次,尼布甲尼撒大人一个人打其他六个神将,逼迫得差点使用核武器的星门和太阳花旗帜不得不偃旗息鼓,还被迫握手言和,这其中就有第四神将朱利安·克里斯·摩根,那个被我爷爷已经接近神的第四神将,连碰都碰不到尼布甲尼撒大人一下,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其他六个神将加起来都根本不是尼布甲尼撒大人的对手。我问爷爷,你没说尼布甲尼撒多厉害。我爷爷说,在那个年代能让星门和太阳花旗帜同时退让的人只有造物主和尼布甲尼撒。也许这个世界上星门和太阳花旗帜毁灭不了世界,但尼布甲尼撒一定可以,他就是神记得那枚投向西尼的核弹吗?它都已经爆炸了!它都已经爆炸了!还是被尼布甲尼撒给毫无痕迹的带走了你们要面对的不是人,他不是人,他就是神.”他做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拿捏的姿势,“别以为你和拿破仑七世这种末流神将交过手,就有和尼布甲尼撒叫板的实力无论拿破仑七世还是我们,都不过是尼布甲尼撒手中的玩具而已。”
零号点头说:“这件事我也听我父亲提起过,不过他不是当事人,只是在克格勃的秘密档案中看到过。当年就差一点点,当时星门集结了第二次战争后最庞大的天选者部队和登陆部队准备参战,全球的星门基地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几大神将集结在谷芭剑拔弩张,当时已经有了预案,谁家的神将先死,就立刻进行一场全球性的核战争。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圆桌会议会禁止神将在自己国家以外出手的原因”
希施叹了口气说:“是的,那个死掉的老乌龟也说过,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尼布甲尼撒大人去了谷芭,暴打星门和太阳花旗帜的神将,据说当时除了第一神将没有出手,星门和太阳花旗帜的神将都被他一个人打服气了。他当着星门和太阳花旗帜的谈判官放下了狠话,谁要敢开战,就帮助另外一方扫平对方。双方逼不得已,不得不在尼布甲尼撒大人的主持下和谈。老乌龟说,当年离第三次世界战争就只有一步之遥,不是尼布甲尼撒大人的话,我们现在的世界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老乌龟是谁?”阿米迪欧问。
“上一任沙克斯魔神,沙利文的创始人,也是代号‘疏通者’的乔伊·欧克斯主教。”希施说,“对了,他还感叹过,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肯定是尼布甲尼撒,就算是第一神将,如果以记点的方式比角斗,那么也不是尼布甲尼撒大人的对手,只是他们两个谁也不要想彻底的击败对方而已。”
几个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夜晚陷入了寂静,只有风掠过草原的微微声响。
隔了好一会成默才开口说道:“我清楚这一点。在来的路上也和雅典娜反复研判过与尼布甲尼撒大人交战的话我们胜算不大。但目前的形势是我们必须这样做,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明天的伊甸园大会,指望着我一拿出来‘瘟疫之主’,就能顺利接管黑死病成为第二神将,那实在太被动了。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不得不去.”他在紧要关头没有打算欺骗其他人,更何况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无法隐瞒,“我的‘乌洛波洛斯’就在尼布甲尼撒大人的手中!不拿回我的乌洛波洛斯,明天我也拿不出瘟疫之主。”
阿米迪欧先是大吃一惊,“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再也保持不了风度,气急败坏的质问道,“所以一直以来你就是在撒谎?”
“如果是你乌洛波洛斯丢了,会随便告诉别人?”
阿米迪欧粗粗的喘息了几声,冷笑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连乌洛波洛斯都没有,我们去更是送死!”
“事情没那么糟糕,我们又不是一定会和尼布甲尼撒起冲突,起不起冲突我们是可以选择的,但我们去不去是没得选的。不去的话,就完全丧失了接管黑死病成为第二神将的机会!”成默庄重的说,“我们没有选择。”
“是你!不是我们!”阿米迪欧扔下了握在手中的两根缰绳,一边后退一边说,“你没有选择,我有选择,我不可能陪你去送死”
“阿米迪欧,你忘记了被拿破仑七世囚禁的仇恨了吗?你难道不想要成为神将吗?难道你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这一切都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
“我说过,不一定会和尼布甲尼撒起冲突,无论雅典娜还是零号,都是他多年的手下,我们这次去,主要是要弄清楚尼布甲尼撒的想法!你连这点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
阿米迪欧冷笑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成默。一个男人在想要骗另外一个女人上床的时候,不管多甜美的谎言都能够编织出来。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成默无语了几秒,下意识的便调侃道:“阿米迪欧,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什么事情拼过命?”
“你又要给我灌什么鸡汤?我不吃这一套!”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被拿破仑七世关在冬宫吗?”
“那是因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个不择手段,还敢拼命的人才可怕。”
“不用劝我了!愿造物主保佑你们!”阿米迪欧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便转身向着镇子里走,步履坚决。
成默凝视着阿米迪欧的背影低声说:“可怜的胆小鬼。”
阿米迪欧回头,低眉冷笑:“你说什么?”
“从冬宫出来,你为什么不敢回法兰西?因为你知道就算你是玫瑰十字会的会长,就算拿破仑七世卑鄙的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你回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帮助你对抗拿破仑七世。明明你为玫瑰十字会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还立下了不少功勋,为了拉拢那些贵族你拼尽全力的输送利益。可在你被拿破仑送进冬宫时,却没有一个人为你说一句话,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多思考,就轻而易举的背叛了你!出了冬宫你为什么不敢回去?你一直装成花花公子游戏人间的模样,实际上你不过是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你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丧家之犬,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你甚至有些后悔从冬宫里出来!我猜你想的最多就是不如就留在冬宫,留在那虚无缥缈的幻想中,那里的失败者不只你一个,大家可以报团取暖,互相安慰,谁也不用笑话谁.”
“别说了!”阿米迪欧低吼了一声,随即扬着愤怒的面孔沉声说,“那群人不过是群趋炎附势之徒,他们选择一位神将很正常。”
成默凝视着阿米迪欧诚恳的说道:“阿米迪欧,别骗自己了。”
零号叹了口气,也开口说道:“阿米迪欧,成默说的对。你应该清楚,没有人畏惧你,也没有人认为你能赢过拿破仑七世,这才是根本原因。你一直拘泥于那些古老的‘规矩’,从来不会做一点出格的事情,你的成功源自你的贵族身份,你的失败也是。”他选了一匹黑色的骏马跳了上去,浑身都是腱子肉马屁被零号压得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打了个响鼻。零号坐稳之后,扯住缰绳,才沉声说,“你就像是被驯化的马,永远都是被人骑的命。”
阿米迪欧像是头暴躁的狮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保持温文尔雅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你们根本就不懂!我怎么做事轮不到你们来教!”
零号居高临下俯瞰着阿米迪欧,用怜悯的语气说道:“你为什么气急败坏?因为你发现你自己连成默都远远不如。我们全都支持他疯狂的决定,却没有人陪着你退缩.你敢面对自己吗?你不敢!”
希施不满的小声嘟哝道:“什么叫‘连’?”
阿米迪欧眯着眼睛瞧着零号,眼睛里燃烧着红色的火焰。
“在规则之内,你永远也赢不了拿破仑七世,永远也不可能”零号继续说,“眼下将是你今生唯有的机会,错过了,你就只能一辈子拿成默绿了拿破仑七世当笑话来安慰自己了。”
阿米迪欧脸色铁青,他冷声讽刺说:“先让我看看你这个对着机械才能X起的怪物有什么厉害的!”他消失在石板路上,如鹰隼般凌空从月光里降落在零号的头顶。
成默捕捉到了一个令他惊愕的关键词,但来不及细心揣摩,就看见零号在阿米迪欧失去踪迹的瞬间就从马背上冲天而起,挥舞着巨大的拳头迎向了如瀑布般飞流直下的阿米迪欧,两个人在半空中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如同两辆极速行驶的卡车迎头相撞。
这是纯粹的载体的碰撞,没有任何技能附加。
“嘭”的一声巨响,高耸的钢铁栅栏发出了“嗡嗡”的震颤,马儿跟着惊慌的嘶鸣,希施手疾眼快,强行扯住了几匹慌乱的马的缰绳,阻止了它们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黑暗中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四射的焰光中两个人一触即分,同时翻身向着地面落去,却半天都没有能阻住退势,分别在石板路的两头犁出来两道深深的痕迹。
零号堪堪的停在了钢铁围栏的前面一点点,而阿米迪欧则向着小镇的方向退的更远一些。
在稳住了身形后,他们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不想和你交手,阿米迪欧。”零号冷淡的说,“现在不是时候。”
阿米迪欧深深的呼吸,“你又为了什么赶着去送死?”他的声音又硬又干,让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燃烧着的煤炭。
成默听出来了,燃烧着的不是他的喉咙,而是他的心。
阿米迪欧的心在挣扎,在许多名字的火焰与阴影中。
“说为了理想,又或者受到欲望的驱使这些情绪在理性面前都很单薄脆弱。说实话,我之所以想去,恰好是因为,那是尼布甲尼撒大人.”零号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阿米迪欧将零号从思考中拉了出来,沉声问:“什么意思?”
零号回过神来,声音变得异常冷峻说:“人想要变强,就需要不断挑战自己恐惧的事物。只有你战胜了他,你才拥有免于受它恐惧的能力。”
阿米迪欧收起了嘲弄的表情和攻击的姿态,他在月光下静静站立了片刻,仿佛被零号点化了一般,完全从暴怒中走了出来,“你很害怕尼布甲尼撒?”
“是尼布甲尼撒大人帮助我爷爷离开凯泽·威廉俱乐部的,后来又是他引荐我父亲加入黑死病的,再后来我父亲死于刺杀侎哈弋尔的任务,我又在他的安排下继承了我父亲的乌洛波洛斯和黑死病第十魔神的职位,成为了条顿八十八骑士团的领袖”
“还是凯泽·威廉俱乐部?”成默在“冬宫”听颜复宁提起这个机构时,就对它产生了兴趣,可后来在欧宇那庞大的资料库中查询,唯独对这个至关重要的机构所查阅到的内容都是‘已销毁’,按照女娲的说法就是很可能不存在于电子资料中。此刻零号再次提起,他的脑海里有道电光一闪而逝,就像于庞然的混沌中抓到了一丝隐约的线索,可似乎已经太迟了,他没办法展开对“凯泽·威廉俱乐部”的调查了。
“他不是黑死病的王吗?这不是很正常?”阿米迪欧说。
零号平静的说:“他于冥冥中操纵着我爷爷的命运,我父亲的命运,以及我的命运。”他稍稍仰了下头,凝望着星空,“虽然他做的事情并不多,和我的交流也算不上多,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高处俯视着我,像是我就是他手中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他看向了阿米迪欧,“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阿米迪欧像是对零号说的话无动于衷,他整了下衣领,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随意的说:“那就走吧!我去欣赏一下你们这些人是如何自取其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