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从身后跟了过来。
“巧姝姑娘,这边请。”
那头的巧姝被请去了后面的马车,江雁回怕她担心,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不必担心。
巧姝这才跟着玄尤走了,江雁回身后,沈焕目光灼灼,好整以暇盯着她,上看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雁回缩了缩自己盘成莲花的腿。
过了一会儿,她又收回自己压在沈焕衣服上的裙摆。
沈焕看着只觉得有些好笑:“你是觉得这样就能跟我撇清关系了?”
江雁回抬起眼来小心翼翼看他:“我跟您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沈焕摇了摇头:“救命之恩,怎么能说没有关系!这世上救过本司的人,前一个已经被本司拜为义父了,江姑娘是第二个。”
江雁回本想说,你要是不介意要拜我为义母也没关系,但又想到自己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只能悻悻作罢。
“但你也救过我,算是扯平了。”
沈焕伸出手来,撑在车窗沿,支着额头看她:“满启梁想与我攀关系的人踏破了门槛我也未必会见上他们一面,你确定要与我撇清关系?”
那姿态好像在说,跟我攀关系可是天大的好处,放着关系不要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江雁回把手缩在袖子里,垂着眼睫,好半晌才怕怕看他:“那想杀你的人应该也排满了金陵街吧?”
车帘外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江雁回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顿时吓得闭紧了嘴巴。
身前,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沈焕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某个音质特别的乐器,奇异般的舒适好听。
“你倒是敢说,只可惜那些排满金陵城的人没有你这份胆量,他们也只敢嘴上说说,真要到了动手的层面,他们还得数数家里的人数是不是够赔,赔不赔得起。”
言下之意,动手之前就得做好失败的准备了,很可能他的一根毛都没伤到那些人却要被灭九族。
司礼监这个土皇帝,可真是横行霸道、只手遮天。
江雁回心尖颤了颤,小心看他:“那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哪天伤到你,或者只是单纯惹你生气了,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
沈焕没说话,江雁回便更加紧张了。
她这话其实只是试探。
父亲严厉教导她不能和沈焕在一起,无非就是害怕她沾惹上这么个大人物给自己惹来一身骚,所以她也想看看,沈焕对她的容忍点到底在哪里。
如果现在,他生气了,那正好可以借此划清界限,如果不生气,她或许也能从中获知他的底线,日后谨言慎行。
“你不一样。”却没想到,沈焕直接给了她答案。
“刚才便说过,你是我的第二个救命恩人,只要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沈焕这条命就可以给他,换句话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他拈着玉牌,说的明明是生死攸关的话题,语气随意得却如同只是送一件普通的礼物一样。
而且他凤目灼灼的样子,莫名就让人觉得好似托付性命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