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江尚言和江尚吉都被叫来。
不止这二人,王姨娘和念回也来了,还有两位堂哥,江雁回干脆也让吕妈妈将锦回抱来。
一家人凑齐了,便摊开了讲。
江雁回第一个看向江尚言:“二伯父,今日府中这般情景,你也是同意的是吗?”
江尚言有些为难:“雁回,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是圣旨摆在那里的问题,你和司礼监掌印那可是被皇上赐婚的,虽说如今你爹娘走了,但你也不可能替你爹娘守孝不嫁吧!”
“为什么不可能?”江雁回问他。
“你这不是废话!”三伯父江尚吉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这皇上赐的婚,抗旨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难道你还让我们整个江家为你遭殃不成?”
“皇上的旨意下在我爹娘离世之前,如今爹娘离世,大婚日期自然可以再定,何至于在我爹娘出殡的这一天便将江府改成了喜堂?”江雁回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更何况,这门婚事究竟如何,应该是我的事情,嫁与不嫁都该由我定夺,何至于二伯父三伯父竟插手上了?”
“瞧你这话说得!”三伯父一拍手,“你爹都不在了,你们四房也没个男丁,难道不由我跟你二伯父定夺,由你这个女娃娃定夺不成?”
“是啊,雁回!”王姨娘在一旁附和,“咱们四房可是没有男丁的,既然老爷没个儿子继承家业,那总不能交由你这个女娃娃吧?你日后可是要嫁出去的啊!”
江雁回的目光征询地看向二伯父。
结果二伯父将头扭在一边,默了半晌才道:“你三伯父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是这个理,你爹没生出个儿子,那你即便是江家的女儿也是不能继承江家家业的,换句话说,你嫁还是不嫁,还得我跟你三伯父两个长辈做主。”
江雁回被这悖论气笑了。
“所以照你们这么说,你们这次回来不是来参加我爹葬礼的,是来夺我江家家业的?”江雁回指着身后的灵堂,“我爹娘尸骨未寒,你们就露出这副嘴脸,二伯父、三伯父,我爹娘生前对你们不薄吧?三哥、五哥的仕途,哪一样不是我爹操的心?若非他替你们的孩子引见,就凭你们肚子里那点墨,配得上士族大家的名声吗?”
“雁回,怎么说话的!”三伯父拍案而起,“我们好歹是长辈,就是你爹在,也得唤我们一声二哥三哥,你一个小女娃在这里对我们评头论足,出言不逊,合适吗你?!”
江雁回摇着头:“我不管你们什么想法,江家是金陵城江家,不是福建江家!既然当初你们选择跟我爹分道扬镳,那么现在,即便是我爹不在了,江家你们也休想染指!”
“混账!”二伯父拍案而起,“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分,四房既然无子,便该由我这个长兄做主”
话音落,他到底是缓和了声音,“雁回,不是我们逼你,是掌印那边我们江家得罪不起,那可是司礼监掌印啊!既然你们婚约在先,又有圣旨在后,就不应该因为你爹娘的事情而耽搁!”
“那我成亲之后呢?”江雁回抬目看向二人,“难道江家还交由一个妾室打理不成?”
她看向王氏。
王姨娘被她盯得一阵心虚,连忙挺了胸脯:“我打理怎么了?妾室怎么就不能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