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和江雁回入座,便听到外面说“新人回来了”的话,紧接着,热闹的人群拥着新人进屋,不一会儿,江雁回的眼前便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堆如玉般的新人。
其实全安生得不差,再加上本就是太监,细皮嫩肉的,这一番打扮下来,颇为英俊,而一旁的傅雨薇身为金陵城的第一美人自不必说,只是第一美人配太监,难免让人闲话,但这些事情,江雁回早已习以为常。
她如今所经历的,正是昔日自己早已经历过的,算不得什么事。
因此此刻即便是面对着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她亦习以为常,镇定自若。
而一旁的沈焕自更不必说,就他那副长相,自小所受的关注也比她多得多,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全安仍旧是那副惯常的模样,不苟言笑,板板正正。
此刻,他拉着新娘子听从礼仪的指示摆天地,到了父母这头,他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朝着沈焕和江雁回叩拜。
倒是一旁的傅雨薇动作颇为僵持,还是被一旁的嬷嬷再三提醒,方才不情不愿拜了下去。
“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眼瞧着新娘子被送走,宾客一下子围了上来,给全安道贺。
全安应付了一番,看向沈焕和江雁回道:“还请义兄和义嫂入席上座。”
“恭喜你了。”江雁回让下人把她带来的礼送上,“嫂嫂祝你和新娘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全安收下了她的礼,礼貌地微笑:“多谢义嫂!谢谢义兄。”
沈焕略略颔首,这才带着江雁回去了宴场。
金陵城的大婚习俗是晚上迎亲,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整个全府却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不少人借着这桩喜事与沈焕攀近乎,一个两个找他喝酒,好在沈焕酒量好,酒过三巡,也只是微醺。
等到宾客散去,沈焕与全安单独说了几句话,他们这才回府。
傅家的这桩事终于了了,压在二人心口这么久的大石也终于松了下去,接下来,便是沈焕后头的计划了,只等着叶家凯旋归来,以皇帝祭天之机,安排大计。
三个月后,叶家凯旋的消息终于传遍朝廷,朝堂欢庆,连带着整个金陵城也包裹在喜悦之中。
而更喜悦的还有叶俏再次怀孕,这一次,叶俏尤为小心,腹中胎儿三个月了才让外界知晓,竟连江雁回也是后来才知道。
叶家立下军功,叶俏又怀孕,这对俞贵妃来说可谓当头棒喝,俞太尉近来时常来到掌印府,之于他究竟与沈焕说什么,江雁回不知道,但猜也能猜出来必然是接下来的应对。
“看俞太尉的动作,必然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如果这个时候司礼监真的不出手,俞家倒向皇上那一边也未可知!”
书房里,江雁回替沈焕研磨,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叶家越是高调,俞家便越不会把希望放到皇上身上,放心吧,这个时候,俞家除了司礼监,依靠不了别人!”
“其实叶家这么高调,只怕着急的不止俞家一个!”江雁回想起什么,忽然道。
沈焕看向她:“你指的是?”
“苏皇后。”江雁回看着他,“叶俏固然对俞贵妃有威胁,可更大的威胁应该是皇后那边,如今俞贵妃和叶俏都是皇上身边的宠妃,俞贵妃生下一子,背后有司礼监做靠山,叶俏若生下儿子,背后有叶家和萧家,这二人不论谁赢,对她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她如今还能坐稳,只怕也是在暗中等待着时机!”
江雁回说起这里,想起昔日皇后的所为:“皇后是相国之女,心思缜密,喜怒不形于色,昔日她也曾拉拢过我,是极懂利害关系的人,如果她还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这江山之位,只怕必然在想着法子运筹帷幄,如何波动宫中这摊本就风云暗涌的局势。”
沈焕笑了笑:“你倒是看得通透。”
江雁回在他身侧坐下来,“我只是在想,到时候我们是否能安全脱身,毕竟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还有全安那里,他可是死守着义父的吩咐,盯死了司礼监,若是发现你有异动,必然不肯放过你!”
“如你刚才所言,叶家与俞家水火不容,皇后又作壁上观,暗中插手,其实利用好这一点便足够了!我们的胜算便是,我们不窃取一兵一卒,只是从此消失在这启梁朝堂之上,于各方势力而言,我们不是威胁,反而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