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ā • rén。”
李长生头也不回的向山上走去。
武则天杏眼含春,没有制止,只是叮嘱道:
“小先生,早点回来。”
“知道了。”
李长生摆了摆手。
呼。
山下起风。
望着上山的男人,武则天的眼里尽是痴迷之色:
白衣浮华,青丝飞扬,少年的身影,如同一尊行走人间的上古神祇,屹立不倒,迎风而上。
该怎么形容他呢?
玩世不恭?洒脱不羁?仙威袅袅?
似乎没有什么言语,可以描绘出这个少年。
不。
武则天想到了:
如山似岳!
他便是她的安全感。
…
李长生上山后。
武则天便坐在空地看日落。
孤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断肠天涯。
残阳似血,宛如葬礼上的丧布。
黑鸦在枝头鸣叫,宛如悲情的葬歌。
一切都是那么凄惨,武则天却乐在其中。
她伴着黑鸦起舞,映着红日欢笑。
“哗啦。”
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武则天的手背。
武则天停下舞姿,呆呆的看着手背:
“是雪?”
下雪了吗?
大周开国的第一场雪。
有了第一片雪花,第二片,第三片接踵而至。
四…五…六…
不多时,纯白的雪花纷飞,飘飘洋洋,将整个老君山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
“就像奠堂一样。”
武则天自语道。
这雪下的突然,似乎跟她的男人有关系。
“嘀嗒。”
又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武则天柳眉一皱,沾了沾液体,凑到鼻下一闻…
“是血!”
女皇帝难以置信的仰起头。
风雪中,出现了一滴红色。
突兀、鲜明,那是...
“人血!”
武则天一脸骇然。
一滴不够。
伴随着风雪,那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渐渐的,滴答声,变成了...
“哗。”
倾盆血雨,挥洒而下。
武则天被淋成了一个血人。
但她没有躲闪,没有逃跑。
她直勾勾的眺望着山巅。
模糊间,她看见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握着三尺青锋,杀到山顶血流成河,杀到贼寨…
鸡犬不留!
“还好,他是朕的爱人。”
武则天后怕的拍着胸脯。
如果要她与李长生为敌,她宁可自裁!
百息后。
血雨停了。
山上的身影下了山。
武则天深吸口气,站在过道口迎接少年。
相公凯旋,妻子哪有不夹道相迎之理?
又是百息。
李长生的身影,入了武则天视野。
看到浑身是血的女子,同样浑身是血的少年腼腆一笑。
这一笑,武则天悬着的心落地:
这个男人,杀的再多,再狠,回了家,仍然是她的小男人,那个很听话,很乖的小男人。
她拍拍手,张开双臂,向少年报以温暖笑容:
“相公,快过来,娘子抱抱。”
“嗯!”
李长生咧嘴一笑,丢了从山贼窝抢的剑,小跑向武则天。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杀完人,爱人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向你微笑,与你拥抱。
大多数人的第一念头是闪躲。
扑进武则天怀抱,李长生像个在外头打架打赢了的孩子,在武则天怀里闹腾着,嬉笑着,跟她炫耀着喜悦,想以自己的辉煌战绩,换女子的一个微笑。
他的红尘很大,大不过武则天的胸脯。
他的江湖很小,小到心尖尖上只装的下武则天一个。
武则天则像个聆听者,听着故事,时嗔、时笑、时调侃,但这些情绪的背后,都有一个字贯联前后。
那个字,叫爱!
两人耳鬓厮磨着,太阳落山。
黑暗犹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笼罩大地。
当世间被黑暗吞没的刹那…
时间,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