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主张能和平解决此事的。
“阁下…你这…这叫朕这么选啊?”
始毕可汗面露伤夷挫败之色。
这两个选项,他都不想选:
“不如这样?我突厥佳人千千万,您随便挑,看上哪个,朕亲自送去中原给您,可好?”
他是典型的想要美人儿,又想要江山的主儿。
“本座就要独孤伽罗!”
李长生用筷子敲了敲瓷碗,叮叮的声音,就像死神的催命铃铛,逼迫着始毕可汗做出抉择:
“本座耐心有限,你不选,本座就会shā • rén,本座杀的人很多了,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少年这一声恐吓,吓得始毕可汗英容煞白:
“阁下,阁下请等等,我选,我选。”
他看了看李长生,又看了看独孤伽罗,胸膛起伏不定,紧闭双眼,颤抖着干裂的嘴唇,道:
“伽罗…对不起…”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爱情和生命,他选择了活着。
他是深爱独孤伽罗,但女人没了可以再换,命就这一条,没了,就真的没了!
“王上…”
独孤伽罗娇躯轻颤,难以置信地望向始毕可汗。
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相濡以沫的丈夫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前几日还立下海誓山盟,要与自己白头偕老的男人,现在却要把自己推下深渊,赠予如恶魔一般的李长生?
“可汗,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独孤伽罗满脸心灰意冷。
始毕可汗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独孤伽罗的美眸。
此情此景,像极了说书先生口中:某位家族少爷为了活命,把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拱手让给仇家的桥段。
“打住啊,演过头了你。”
桥段感人,李长生却不为所动。
他拿手里的筷子指着独孤伽罗,无语道:
“这儿又没有外人,你就不要惺惺作态了,做给谁看呢?你又不喜欢他,装什么深情?”
闻言。
独孤伽罗一愣。
始毕可汗猛的抬头。
两人同时看向李长生。
“不要这么看着我。”
李长生朝独孤伽罗努了努嘴,淡淡的说道:
“你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情。”
“你瞒得过他,瞒不过本座,本座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是你的初恋吗?”
音落霎时。
独孤伽罗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李长生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装的,装出对始毕可汗一往情深的模样,她也是为了活命。
堂堂突厥王妃,如果被爆出爱的不是突厥可汗而是其他人,那她和她的心上人都得死。
始毕可汗会不择手段的杀了她们的!
但现在有李长生在,始毕可汗不敢妄动,她倒轻松了,可以不用再伪装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座知道的多了。”
李长生嘁了一声,又问道:
“他是唐人吗?”
“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伽罗尚有几分傲骨,尤其是提起初恋之后:
“你这个魔鬼,休想打他的主意!”
看得出,她对此人十分袒护。
“哟呵,还是匹烈马?”
李长生放下筷子,同情的扫了一眼头顶绿油油的始毕可汗,耸了耸肩,道:
“呵,你爱说不说,本座也没兴趣知道。”
少年擦了擦嘴,起身,踢开凳子:
“吃饱了,收拾收拾吧,跟本座回中原。”
“哦。”
独孤伽罗没有一点留恋的翻身下床,穿好靴子,站到李长生身后,小声问道:
“你也是唐人?”
“算是吧。”
“那…”
独孤伽罗灰暗的凤眸中,忽然透出一丝亮光,带着几分没由来的希翼,道:
“你可以帮我找到他吗?只要你能让我跟他再见上一面,我会至死不渝的跟着你。”
李长生挑了挑眉,表情有些怪异,回道:
“不是,你要找人,总得先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吧?你什么都不说,我凭空给你找?”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独孤伽罗窘迫的笑了笑,弱弱道:
“我跟他只见过一面,在洛阳城外的感业寺,他好像是感业寺里的一名僧人。”
“后来我找感业寺住持打探过,但住持似乎对他的身份避讳莫深,不肯多言。”
“我问了许久,才问出他的姓氏和法号。”
独孤伽罗瞄了瞄脸色铁青的始毕可汗,突然一把抱住李长生的胳膊,贴在他的耳边,私语道:
“她姓武,法号…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