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再……
杀掉你。
她低头舔舐掉他眼尾不受控制渗出的泪渍,手腕伤口的艳红滴落在萧琮已经半干的暗黑中,渐渐融合,像盛开的曼珠沙华,花开花落,浮浮沉沉。
情浓的时候彼此都有无法控制的颤抖,直到萧琮掌心的炙热逐渐褪去,他拥住宋玹安,低声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宋玹安没有听清,他就昏睡过去了。
桌上的红蜡早已烧干,屋内漆黑寂静,素色的月色柔洒。
落成一地银霜。
……
宋玹安叼着一个茶盏站在案桌前四处寻找茶壶,她口干舌燥,终于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壶把手,斟了猛喝。
连饮了好几杯才畅快淋漓地坐了下来,她披着外袍,头发难得散在身后。
已经快要黎明,天空有透着光斑的云朵慢慢移动,窗外只能听见夏虫嘁嘁的鸣叫声。
宋玹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情-潮早已消散,她目光清冷,单手撑着下颚去打量床上昏睡的萧琮。
他手臂的暗纹已经全部消失,也没有再吐血,应该没什么大碍,要有问题也只能等他自己醒了自己诊断,毕竟她对医术是一窍不通。
她扯了扯唇角,将视线转回窗外。
萧琮这个人啊,哪怕情-动的时候警惕性也很高,真是不方便下手,她摸了摸翠珏的暗纹。
那便来日方长吧。
南疆的街头永远都会充斥着姜花暗香,在万白簇拥的姜花中,几棵月桂立在中间,花朵细小,香气却越过姜花,浓郁而醇甜。
萧琮定定看着那好几抹淡黄,神情认真,还露出了一抹疑惑,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小簇花团,立刻碰掉了一大片。
京城几乎见不到月桂花,要也只是药材店晒干的。
“你在看什么?”
宋玹安从驿站出来就看到萧琮低头凑到那几棵树跟前,看的极为认真,她狐疑地看他一眼,也跟着凑了过去。
“月桂花啊,你喜欢?”
萧琮挑了一下眉间,侧脸对她温柔一笑:“只是觉得很少见。”
车夫拉着马车驶到了驿站门口,宋玹安示意萧琮先上车。
南疆的长风温软,风吹过叶,扫在人脸上,像情-人绵长的呼吸。
她抱着长剑将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抬头去看低矮淡雅的墙头,用手挡了一下略微刺眼的阳光。
“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