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已离开十年。
希娅瓦常常握着他给的玉佩在屋檐上仰望琉璃国的月亮,那少年将军曾亲自教她一手回马枪,她至今还能记得他鲜衣怒马的影子。
临回去前,萧凛翻身上马,眼眸璀璨的承诺。
“等我来娶你,好吗?”
这一等便是十几年。
第一年的时候,她还真的满怀希望等待,第十年的时候,她已经不念了,甚至连记忆中萧凛的面容都逐渐模糊。
她曾在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骂他:“骗子。”
萧凛只是安静看她,淡淡笑着不说一句话。
穆诗澜说她痴,倘若前五年他这么说她还承认,但后五年她是真的不念了,或许萧凛早已在大朝娶了别人,指不定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至少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坏结局,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大朝国的将军不可能会娶琉璃国的将军。
直到她奉旨去宫宴,她看到了一个人,他们说是来自大朝的江湖郎中,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竟与萧凛一模一样。
她看着似是故人归来。
“希娅瓦将军,这位叫萧大夫,萧琮。”穆诗澜替他们介绍着。
萧?竟也姓萧吗?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想搭理她,只侧头去看一旁神色淡然的女子。
希娅瓦内心有无数的问题,无数的情愫,她急切地开口:“萧公子与我一位故人很像,不知宴后能否小酌几杯?”
他没有回答,却是那女子应承了,萧琮似乎很听她的话,低头没说什么。
宴会后希娅瓦带着萧琮去了偏殿,可他上来便抽剑,长剑印记了宫殿冷然的月光横在她的颈间,血液顺着刀刃低落。
希娅瓦没有理会伤口的疼痛,从袖口掏出一枚黄色玉佩,很陈旧,已看不清上面的花纹,只能隐约看见那一个“凛”字。
萧琮愣了一下,利落的收回剑仔细端详那玉佩。
他们后来聊了许久,一直到深夜,雪都下的很大了,窗外簌簌落下的银白似落在心间。
她反而希望萧凛是成亲了有孩子了,而不是与她分别后的第二年在南疆被活活折磨死,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不应该的。
他应该过的很好,让她理所当然的恨他。
希娅瓦将那枚玉佩给了萧琮,哪怕只是萧家的后人也是物归原主,她心中沉重的枷锁和石头也放下来了。
她知道穆诗澜等了她很久。
她每一次去战场的时候,穆诗澜都会亲自来送她,用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说。
“好好回来,不然我就让你的尸-体嫁给我。”
她每次都不理他。
在心里的人没放下之前,再也无法回应另一个人的感情了。
后来穆诗澜问她:“你还在念他吗。”
他眼中带着无数的心疼,还有细碎的伤感,“他早就不会回来了,希娅瓦,你真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