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冬生想得很实际。糖心什么都有,有钱有权,未来会成为督军府里的少夫人,而若心是什么都没有的,亏欠若心的十几年都得一一补上。
林溪岑见状,却是低笑,剑眉扬起,言辞犀利:“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偏心偏到没眼看,还理直气壮。”
他的嘲讽像是响亮的耳光,打在悦家老两口的脸上。
高秋娘和悦冬生是很好的人,可他们拥有的太少,无法提供给悦若心最好的生活,故而补偿方式只有毫无底线的维护纵容,虽然亏心但不得不这样做。
悦冬生脸上的羞惭只维持了一瞬,随即他便握紧了悦若心的手,那是父亲对女儿的爱护,不顾一切的爱护。
这样的爱护很刺眼,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到心底。
“五少爷,这确实是我们的家事,”高秋娘声音温温柔柔的,态度却坚定无比,她也在努力地保护自己的亲生女儿,“五少爷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一家三口,像是一股再结实不过的绳子,他们相互依赖,相互维护。
“我们走吧。”悦糖心握着林溪岑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气。
这代表她的坚决,还有尊严。
林溪岑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只能点点头,随她一道离开。
一直到上了车,她才松了右手,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没关系的,不说便不说吧,须知一个人不想醒,强叫是没有用的。”
无论心里下定多少次决心,只要看到高秋娘她们,悦糖心就狠不下心。
她的身子绷得很直,唇角也紧紧抿着,右手找不到着力点,不知该往哪里放,这个时刻,她觉得自己的右手于身体而言很多余,就像是她于悦家而言,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