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个见解独到的小姑娘?”老大夫认了出来,他曾经做了错误的诊断,后来听说悦家那位病人慢慢好了起来,是这位小女儿的功劳。
“是我。”悦糖心点头,她不卑不亢,显得格外沉静大方。
老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你们俩都把我说糊涂了,什么是你是我的?”
老大夫是个实在人,将事情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道:“说起来惭愧,误诊差点害了人的性命,幸亏是后来好转了,不然我心里总有个疙瘩。”
“大夫您不用这样说,那样的症状本就是万里挑一,我只是机缘巧合才能窥见真相而已。”
“不不不,你当得上一声小神医。”
大夫如此推崇她,老夫人便也听了进去,问道:“糖心,你师从何人?竟有如此天分?”
“我的师父乃是夏城明德药铺的周大夫,地处城北,为着帮助那边的穷苦人,只收一点微末的草药钱,故而没什么名声的。”悦糖心细细解释道。
“周大夫?巧得很,北平最近有位神医也姓周,极年轻。”老夫人道,她暗中派人去北平请这位神医,奈何到了如今还是没有音信。
师父几个月前去了北平,至今还没写过书信,不知过得怎么样?
老夫人吩咐赵妈送送大夫,又给了足够的诊金,继续坐在床沿,照顾着林荷语。
大夫都到面前了,老夫人还是没有要治病的意愿,看来这事还需要再进一步。
悦糖心瞧着熟睡的荷语,心道:等荷语醒了,让她哭求一场,老夫人为着让荷语好转,应当也不会太抗拒看诊治病吧。
老夫人上了年纪,坐不住,便让人搬了摇椅来,又垫了软垫,半躺着才舒服不少。
悦糖心则是时时嘘寒问暖地照顾着老夫人,只看面色得出的信息是很有限的,她还不能下结论,必须得结合脉象,才能做出诊断。
荷语大约是真的睡着了,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瓷娃娃似的小脸动了动,葡萄珠子一般的眼睛缓缓睁开,荷语便带了笑,撒娇地唤了一声:“祖母。”
“哎。”老夫人这才有了笑脸,由赵妈扶起来坐在床边,“感觉好一点没有,药已经熬好了,就等你喝呢。”
“我没病,我不喝药!”林荷语摇摇头,她脸颊挤得鼓鼓的,不听话的模样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听话,荷语。”
“我就是没病!我不喝药!”
担忧了一下午的老夫人本就身体不适,耐心更是不足,气得沉了脸:“我说了你得喝你就得喝!”
林荷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她一下子慌了,扯着老夫人的衣角撒娇:“祖母,我担心您。”
“小小年纪不要担心大人的事情,脑子里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老夫人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她痛苦的神情只落在赵妈的眼里。
“祖母!”林荷语喊她,可是老夫人头也不回。
再懂事的孩子,这时候都忍不住落泪,她无助地看着悦糖心:“糖心姐姐,怎么办?”
事情确实超乎预料,老夫人比想象之中还要固执,悦糖心安抚她:“再等等,改变一个人的固有思想是需要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