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双腿绷直了,浑身僵硬着。
随后,便传来门锁拧开的声音,弹簧的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房门慢慢推开。
钟云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自己一睁开便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幸耳边没再响起脚步声,那人应当是停在房门口,约莫过了一两分钟,房门才再次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离。
为着这事,她忧愁了好几天,不敢吃不敢睡,这几天一直都在江家借住着,眼看着人都要消瘦下去。
“原来是这样,她家里是新来了什么人吗?”悦糖心又问,她不相信什么鬼神的。
谢芷容把弟弟谢韫接了过来一起住。
房间是足够的,可是谢韫那个人不太正经,整天游手好闲,考圣约翰大学也没考上,家里找关系给他找了好几份工作,干几天就丢了。
谢夫人整天说教他,谢芷容心疼弟弟,便“好心”将弟弟接过来躲清闲,谢韫每天都用直白又露骨的目光盯着钟云看,让人头皮发麻。
“嫂子,谢韫住几天呀?”钟云小心翼翼地问。
“阿云,你不会是嫌弃我弟弟了吧?”
“没有没有。”
谢芷容笑笑:“那就好。”
钟云笑容苦涩。
谢芷容把钟森存下的钱都拿出来,买了一个铺子,给钟叔钟姨开了一家菜馆,钟姨会做的菜很多,这下子两人不用再去给人做佣人看脸色,靠自己做生意。
晚饭时候,钟云准备下楼,便听到了阿爹阿娘他们在说话:“芷容这孩子真懂事,不但帮我们开了铺子,还让阿韫去店里帮忙,实在是有心了。”
“阿韫这孩子不懂事,我让他过去也算是跟父亲母亲学学手艺,磨炼一下。”谢芷容说着便踢了谢韫一脚,示意他给两位长辈倒水。
谢韫也说了不少好话,哄得老两口开心不迭。
悦糖心对谢韫的印象还停留在钟森的婚礼上,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傧相,瞧着胆子不怎么大,人也不出众,混迹在人群里都分不出的类型。
下午五点放课的时候,天还亮着,时钟咚咚咚地敲响,钟塔背面雕刻的天使身披霞光,有种震撼人心的雄伟与美丽。
悦糖心和钟云一道乘电车回家,傍晚的电车格外拥挤一些,两人将将上车,踩着门口的踏板,难以挤进去,便扶着笔直的竖栏杆。
盛夏的风吹走身上的汗意,带来清凉,少女的裙摆在风中摇曳,似盛开的清荷。
“阿云,你这几天不是都要在江家吗?怎么突然要回家住了?”
“因为你回来了啊。”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知道阿云不想让我孤零零回家,你最好了。”悦糖心搂着她的肩膀蹭蹭,钟云身上有好闻的柑橘香,“要不然,你在我家住着吧,反正两家那样近,我也想你了。”
“过几天吧,这几天,我有事要做的。”钟云一双眼瞧着落下半截的太阳,眸底璀璨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