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男人,大半夜出现在女孩子的房里,被人扎伤了,能说什么。
“阿韫!我早就叮嘱过你了,你有这梦游的老毛病,就该把自己的房门上锁,免得出来吓到了人!”谢芷容替他开脱。
“梦游?”钟云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她眼眶红红的,“梦游,我的房门可是锁上的,没有钥匙打不开,他既然能进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哪来的钥匙?!”
谢韫听到钥匙,面色一白,手下意识就要往口袋里伸,钟父抢先一步,从他口袋里拿出了钥匙:“好啊,谢韫,你来我家里住,就是为了半夜闯阿云的房间?”
“我,我不是。”谢韫不肯承认。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钟家!”
“父亲,阿韫他,不懂事,要不这一次就,”谢芷容还想帮忙求情。
“够了!他不懂事,他多大了还不懂事,做出这种事,我没打他已经很看你的面子了!”钟父难得发火。
谢芷容被吼得闭了嘴,拉着自家弟弟出门,这么晚,得去医院治伤,晚上黄包车难叫,汽车也不好租,她们姐弟俩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车子,去了医院。
床单被子都被血迹弄脏了,钟母拉着钟云去客厅坐,道:“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帮你换套床单被褥,等下你再睡。”
“阿娘,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钟云的话心酸又难过。
“怎么会呢。”钟母道。
等到母亲上了楼,钟云才擦干眼泪,她看着窗外的夜色,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一瞬即逝。
房间里的被褥都换过了,但还留存着淡淡的血腥气。
钟云忽视了这些,她睡得安稳而香甜,只是梦里似乎梦到了一个人,那是在飘摇的水面上,货轮像是一片渺小至极的树叶,被风卷着,被浪花拍打着,四分五裂。
被这般梦境魇住,钟云比往日都要起得晚一些,她出了一身的汗,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衣裳便出门。
悦糖心早在家门口等她,见她眉宇间忧愁浓重,便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快去上学吧。”
钟云安慰自己,一个梦境而已。
下午是游泳课,洪宁稳稳地坐在座位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于是,悦糖心和钟云便知道,她这是来了月事。
“哎,真是替你可惜呀,这样热的天气,不能去清清爽爽地游泳。”悦糖心拍拍她的肩,笑着感叹。
钟云也有样学样:“哎,真是替你可惜呀,这样热的天气,只能独自在教室里发呆。”
洪宁看书的眼睛抬起,笑着回怼道:“说得你们俩没有这一天似的?下次,我非把今天这话原样奉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