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糖心一扬眉,话里的挑衅意味浓烈:“那好,我要他,我要你的手下不再追捕他,即便是追到了也放了他,你能做到吗?”
林溪岑也盯着她,鹰隼一样犀利:“小糖心,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这样有损于我的威严,不过我会亲自把他交到你手里。”
“我要下车!”她不耐烦道。
林溪岑放开了她的手,把外套给她披上,放她下了车:“我会为你报仇。”
悦糖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失望,她本希望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话,没想到林溪岑还在维持着伪善的模样,真是可笑。
她小跑着离开,头也不回。
林溪岑看向前座的青酒,眸色晦暗不明,在夜色里显得尤为深沉,像是老酱油里泡过的蒜瓣,染上了浓黑。
青酒脊背出了一身的汗,手还紧紧握着方向盘。
汽车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危险。
“去锣弯巷。”林溪岑终于抛下了一句命令。
青酒开车即走,车窗开着,夜风很快将他后背的汗意吹散,车内有香烟的气味弥散开来。
“我记得,上次你去夏城似乎待了小半天。”林溪岑吐出一口烟气,他的脸看向车窗外,漫无目的。
青酒的语气沉稳:“是,那一次是给督军府送信,开了一夜的车所以休息了小半天又过了一个晚上才回来。”
林溪岑的手伸到车窗外,掸了掸烟尘:“小侯跟我提过,他那门祖传的手艺,开始几刀讲究的就是皮肉分离,痛但不致死,恢复的过程艰难,光是换药这一项很多人都看不得,生怕吓一跳。”
青酒抿紧了唇,他觉得少帅看出来了,坦白还是不坦白,两种念头在他脑子里打架。
“为什么这么做?”后座传来的一声问话轻飘飘的,似乎并不落在实处,晃晃悠悠,被一阵风吹散。
青酒没说话,他打算死不承认。
“停车。”
青酒停了车,林溪岑下了车,把他从前座上揪出来,提着他的领子问:“为什么这么做?”
此刻的林溪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的整排牙齿都呲着,这是面对敌人才会有的神情,极富攻击性,甚至有些疯魔。
就是这样,青酒甩开他的手:“就是这样,你抽烟酗酒,做事情提不起劲儿,那个女人害得你成了这副模样,她该死!”
“她该死?”林溪岑吸了口冷气,他回忆起前世的最后,悦糖心被他强拉着坠崖,她是活活摔死的,不甘又痛苦,“不,最该死的人是我,如果没有我,她会过得多好啊,家庭幸福婚姻美满,一生顺遂。”
那是他一直压抑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此刻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状态有些妖异的癫狂,眼周泛着红色,甚至隐隐有了泪花。
“少帅!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女人而已,死活有什么要紧!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配得上你。”青酒一意孤行。
林溪岑跟他打了起来,青酒并不还手,只由着他打,打了两拳之后,林溪岑放开了他,自己上了汽车,毫不留情地开走,一句话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