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因为思绪纷乱,悦糖心没怎么睡好,眼下隐隐青黑,在车上她安心了不少,很快睡了过去。
顾司南便静静地打量她。
更多时候,他是在打量尸体,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在他手里格外听话,用刀就能割开人的各处器官,器官的状态反应人的身体状况,也能帮助他辨别死因。
而面前的她,是生者,胸膛因为自然呼吸不断起伏,脉搏沉稳均匀,身上带着花草般的馨香,双眼紧闭着,长睫轻颤,红润的唇色似浑然天成,勾得他心头发痒。
行至一半,汽车被逼停。
突然刹车让人的身体忍不住前倾,悦糖心在睡梦里没有丝毫准备,一张脸直直冲着前座的后背撞上去,顾司南将她拦住捞在怀里。
林溪岑走到车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每一次,他看到的情景都让他气得七窍生烟。
每一次,他都竭力安慰自己是个误会。
“悦糖心!”他咬着牙喊她。
悦糖心刚醒,昏昏沉沉之间听到林溪岑喊她,顺着声源看过去,他就在车窗外,手紧紧地捏着枪托里的shǒu • qiāng,似是下一秒就要拔出来把她打烂。
一触及他,她的脸上立刻带了戒备,手伸到手袋里摸出枪。
这样细小的动作瞒不过林溪岑,他开了车门,一把将她拉下来,三两下就夺过她手里的枪,将她反剪了双手制住:“你的这些功夫都是我教的,拿来对付我?”
悦糖心怔住,是啊,她的这些功夫全都是林溪岑教的,开枪、游泳、读书、暗语,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林溪岑,你放开她。”顾司南从另一侧下车,他的袖口偏长,手里紧紧捏着一把手术刀。
“顾司南!他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别插手!”林溪岑始终记着顾司南对他的帮助,不愿与他为敌。
“可现在你们退婚了。”
“上次你送报纸过来,还百般解释,今天又是怎么个意思?你是打算跟我抢人吗?”林溪岑戾气十足。
“她不是你的人,更和你没有关系,所以,放开她。”
“我不放!”
林溪岑这次带的人不少,足足四五辆车,黑压压的,二十个人应该是有的,而顾司南这趟来得突然,手下不过两三个,实力相差悬殊,悦糖心迅速分析清楚局势,用眼神示意他退让。
顾司南并不理会,他一字一句坚持道:“我要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