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房,依旧观察着林溪岑的行迹。
他的船还没有停住的趋势,一直不断地向她的船靠拢,直到紧紧贴住。
悦糖心眼睁睁看着林溪岑一跃上了她的船,他穿了件浓黑色大氅,仍显得身材窄瘦,肤若白玉,眼窝深陷,另添几分深沉。
他是单枪匹马上船的,没带护卫。
随后悦糖心的房门便被敲响,伴随着男人颇为轻快的声线:“开门。”
算起来前后不过几分钟,他竟然对船上的房间安排如此熟悉。
悦糖心贴紧了门:“什么事?”
“开门。”
她犹豫了片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门外走廊的灯一直亮着,她全身的线条都绷紧了,谨慎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过来做什么?”
黑皮大氅毛光水滑,透着温暖的光晕,林溪岑脱掉了大氅,脸部线条柔和,眼底含情脉脉,笑着说道:“有点儿想你。”
悦糖心蹙眉,将那道门缝关上。
樱桃这时候已经醒了,看向房门处:“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
门外的林溪岑继续胡言乱语:“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没皮没脸!
这样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悦糖心搞不懂,他现在究竟打算做什么。
一边的樱桃却是愣住了,她怎么听着这声音,不像是顾先生呢?
樱桃窸窸窣窣穿好了衣裳,垂手立在悦糖心身侧:“小姐,船上有不少身强力壮的船工,若是需要,我们可以大声喊叫求援。”
她是没见过林溪岑的,对悦糖心和林溪岑的往事更不知晓,这样的反应还算正常。
悦糖心轻声道:“不必了,这一船的人都是打不过他的。”
“小糖心,你若是再不开门,我就用枪把这门打烂。”他的语气极为轻松愉快,仿佛这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应当的事情。
悦糖心叮嘱若雪:“等下我开门你记得跑出去,之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大约就要靠你了。”
做完这些,她才吩咐樱桃去开灯,又开了门,房门大大地敞开着,像是热情的欢迎。
林溪岑面上含笑,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四处打量,目光在樱桃身上蜻蜓点水似的停顿,很快离开,一直走到悦糖心身侧,低头看着端坐的她:“这里也太小了,还得委屈你跟佣人挤一间房。”
若雪躲在门后,趁机轻手轻脚地蹿了出去。
“猫儿跑了!”樱桃随后也追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玫瑰味的香薰蜡烛轻轻摇曳,桌上的杯子里还有残余的茶水,泛出隔夜的冷寂。
悦糖心保持着礼貌:“有什么事?”事实上,她很想白他一眼,将人赶出去,可她没有那样做的倚仗,林溪岑有枪有船,只要他想,碾死自己如同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