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摇光?”悦糖心几乎不敢确信,她盯着站在对面甲板上的人看了又看才知道,为什么由不得她。
“悦小姐。”摇光冲她点头,神情礼貌。
在水上,在船上,他是无比从容无比骄傲的,仿佛俾睨天下的王。
悦糖心忍不住鼓掌,真是好啊,特别好,摇光帮着林溪岑一起算计自己,她苦笑着,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
这份目光像是即将被吹熄的蜡烛,火苗摇摇晃晃,也躲不过熄灭的命运。
摇光上前走了两步,抓着船周的围栏,温和地解释:“糖心,船越多,才会越安全。”
任何的欺骗和隐瞒在她这里都是禁忌,她完全听不进,言辞格外犀利:“所以,你把隐瞒和欺骗美名其曰,为你好?”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可其中的恼火摇光完完全全接收到了,他张着嘴,眸底带了浓烈的不安,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你以后会明白的。
樱桃这时候来叫她:“小姐,肖医生说他有点不舒服,所以想请你过去为他看看。”
“嗯。”悦糖心跟着樱桃去了肖寒的房间。
肖寒毕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所以安排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依旧是上下铺,上铺空着,他悠闲地躺在下铺,手里拿了本英文的医书来看,姿态端正,神情专注。
悦糖心在他床边坐下:“肖先生,我帮你把脉。”
肖寒合上书,放在一边,坐得端正一些,道:“悦大夫稍等,我听见外头似乎闹哄哄的,隐约瞧见有别的船,这是怎么了?”
悦糖心面色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林溪岑的船。
“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劳烦你为我看诊吧。”肖寒说着便伸出手臂,余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樱桃,想了想,还是道,“樱桃姑娘,劳烦你去帮我煮一碗酸梅汤来,对我的晕船也是有好处的。”
悦糖心点头:“确实,樱桃你去吧。”
房内寂静,偶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混杂着肖寒清浅而均匀的呼吸。
悦糖心认真把脉,肖寒的身体很好,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虚弱,想来应该是这几天晕船吃不进东西的缘故,她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吃得有些少,身子虚弱罢了。”
肖寒道:“我知道。”
你知道?
那请我来看诊是个幌子?还特意支走了樱桃?难不成肖寒也是林溪岑的人?
她站起身,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无比谨慎地盯着肖寒:“那肖医生还叫我来做什么?”
肖寒犹豫着,指指上铺,颇不好意思的模样:“有个姑娘,她,”
“糖心。”钟云这时候才从上铺探出头来,她穿着送行那天的衣裙,小脸软嫩,正冲悦糖心笑,是真正感到开心感到雀跃的笑。
见到钟云,她才稍稍放松一些,面色温和,嗔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哎哟,可别提了!”钟云叹息,“我那天眼看着你上了船,便想等等摇光,等他忙完码头的事便请他去喝咖啡,谁知道他忙起来没完没了,最后,竟然见他上了船,我索性也跟了上来。”
“你说,你看到摇光上了我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