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细细端详着,这根松针明明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发黄。
“这怎么可能呢?”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那你得告诉我原因。”
“因为我涂了点儿东西。”肖寒说着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他的指尖有透明发黄的胶质,带着浓浓的松树气息。
钟云立刻反应过来:“是松脂!”
松脂的味道和松树相合,故而她没有发觉,松脂带有粘性,肖寒刚刚特意绕着松树走了一圈,想比就是在找松脂。
“以后你若是想赢,也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回去的时候钟云脚步轻快:“等下我就去写一张大字,叫灾民们注意外来人员。”
等他们回到救助点的时候,那里有些热闹,外头围着几个灾民,里头也有人叽叽喳喳地说话。
钟云就近找了个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病人,似乎是外乡人,晕倒在路边了,被三四个人抬了过来,樱桃姑娘吩咐他们将人放在帐篷里头的病床上了。”
钟云跟肖寒对视片刻,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安。
外乡人,病人,跟林溪岑今早的叮嘱是正正对上的,不会这么巧吧?
肖寒掀开帐篷的门帘,道:“所有人都出去,在外面等着,别乱走动,也别和人接触。”
灾民们很听他的话,纷纷出去了,不过都有些不安,事情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钟云在外头维持秩序,安抚着他们:“没事,稍等等,肖医生都是为大家着想的。”
帐篷里空空荡荡,只站了樱桃一个人,跟着肖医生做事这么久,她听出了话里的严重性,不知问题出在哪儿,有些无措地搓着手。
肖寒带上了口罩和手套,才缓缓走近那位昏迷的病人,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男人,胡茬厚重,黑乎乎的乱作一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鞋子早就磨破了,露出几根黑乎乎的脚趾头。
“你碰过他吗?”
“啊?”樱桃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刚刚似乎不小心碰到了衣角,但是嫌他脏便马上弹开了。
“你给他量体温了吗?做最基础的检查了吗?”
“还没来得及。”樱桃答得含糊。
肖寒轻轻叹气:“你也出去。”
接触过这个病人的灾民有十位,再加上樱桃,钟云把名字一一记录下来,让他们靠着墙角依次排开,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她在心里祈祷,祈祷这事没那么凑巧。
肖寒在里面忙活了半小时,半小时之后他掀开门帘,看了钟云一眼,目光幽深难测,叹息道:“把这些人隔离开观察吧。”
这是不好的信号。
钟云脸上现出诧异的、难过的情绪来,随后闷闷地回答:“好。”
若是她刚刚没乱跑,肖寒就不会去找她,那这事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