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道:“云栖,你跟姚安很熟吗?是不是之前就认得?”
悦糖心看着她,往日里云川并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在香港那一年,除了过年过节,只有替杜安要猫那一次主动叫过自己,虽说在北平这段日子,关系近了些,但是悦糖心感受得到,此刻的云川,带了些心虚的意味。
“算是吧。”她敷衍道。
云川低喃:“怪不得。”
姚家先前拒绝了两次与云家合作,却在上次舞会上将彩头送给了云栖,看样子,姚安是要拔高云栖在云家的地位,一个小姑娘,有周大夫和姚安保驾护航,若是再同季烟生认了亲,云栖日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啊。
“杜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云川目送着她上了车,心头的犹豫愈发浓厚,云栖实在是一条太肥的鱼,可若是按照老太太说的办,周大夫那边又不好交待。
她的神情无比凝重,比阴沉沉的天色还要难看。
隔着玻璃窗子,杜安注意到了云川的异样,叫了声:“母亲,你在打云栖的主意。”
杜安出声太突然,云川被他吓了一跳,回身看过去,杜安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丝绸衬衣,贵不可言,一张面孔纯净无暇,眼底澄澈似琉璃。
往日里,云栖对杜安是很亲近的,或许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能培养出些爱意,她福至心灵,问道:“杜安,你觉得云栖怎么样?”
提起云栖,杜安格外珍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声线柔和纯净,似铜铃叮咛:“云栖很好,但是母亲,你别想太多,云栖非池中物,留不住。”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他看穿,云川真不知道该说杜安什么好,只能叹息一声:“你啊你,明明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最聪明的一个,偏偏得了这样严重的病。”
“母亲,你生下我,给了我一条命,已经是报也报不了的大恩了,你不必再为wǒ • cāo心什么,等我以后出去了,会护着你,护着杜家和云家。”少年含着真诚的笑意,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成熟。
他越懂事,云川便越心疼,责怪自己没有给他一个好的身体。
杜安怀里抱着琉璃花瓶,花瓶里插了十几支纸花,惹眼好看,这时候的杜安,容光焕发又自信愉悦,从内而外地发生了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