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心费力潜移默化了两天,简以溪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学到?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她怎么教?!
忘了怎么被人tōu • pāi了吗?
忘了你亲姐怎么在论坛骂你的吗?
这都还没能让你看出人心险恶?
这可是基础题,基础都学不会吗?!
突然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安沐已经很多年不会轻易发火了,今天却被十六岁的自己蠢到上了火。
安沐接过手机,送了十六岁的自己一个虚伪的微笑。
“谢了。”
简以溪随便点了下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算了,看在她第一次直面险恶人心,一时不能适应,原谅她了。
简家有专门的司机,以前是负责接送简以湖的,现在又加上了简以溪。
司机在校门等着,简以溪直接去校门就行,安沐和谢毛毛则去车棚推车。
“明天见,简以溪。”安沐道。
“拜拜~”谢毛毛挽着安沐也冲简以溪挥了下手。
简以溪朝着校门走了两步,迟疑了下,转身追上她们。
“安沐,我能问你点儿事儿吗?”
安沐停下脚步,回头:“你问。”
谢毛毛紧张地拽着安沐的胳膊,似乎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简以溪垂眸,水泥路,矮冬青,暖黄的路灯下,她的脸影在了暗影中,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脸侧碎发随着夜风扑扑簌簌,嫩红的唇咬了又咬。
“你昨天在餐厅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讨厌我姐。”
“是真的。”
简以溪抬头,眼眸微微睁大,长睫被风吹得隐隐颤动。
“那你干嘛还帮我?”
“你姐是你姐,你是你。”
“那……你跟我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空荡了不少,教学楼也黑了大半,只剩高三教室还亮着灯,他们还有一节课。
安沐抬手解开束缚了一天的发圈,放任发丝自由地随风飘扬,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暖黄的路灯,仿佛许愿的天灯映在晴夜海面,乍一看是幽静美丽的,仔细看却能感受到那平静下的暗潮汹涌。
“连你也觉得我在针对她?”
“我……”
“呵!”安沐讥讽地嗤笑一声,“就当我是针对的好了,无所谓。”
——我就是针对,我不止针对她,我还针对你全家。
安沐转身就走,简以溪脑子更乱了,赶紧紧追两步追上安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用词不当,你别生气,我其实……其实很相信你的!”
——真信你就不会来问我。
“我只是脑子有点乱,突然就出了这么多事,我就是想弄清楚,没别的意思。”
安沐顿住脚,转眸看向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既然脑子这么乱,不如回家好好捋捋。”
安沐拿钥匙开锁,谢毛毛吐了吐舌头,拽着简以溪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先别问吗?你先回家问问你姐去,然后自己好好想想,反正我觉得你姐有问题的概率挺高的。”
安沐开了车,谁都没等,随便跟谢毛毛摆了下手,三两下车子就骑出去数米远,格子短裙扑簌,她一手压着,单手扶车依然很稳,长发随风飘扬,车铃清脆,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
简以溪坐着毛毛的车出了校门,毛毛单脚撑地抱了她一下,笑着安抚她:“没事儿,都是自己家人,说开了就好了,你也别太难受,实在不行就告诉爸妈,总能解决的。”
简以溪点了点头,上了周叔的车,一路回了家。
吃了点宵夜,上楼回房写作业,拉开抽屉拿演草本,原本放在最上面的本子……怎么跑下面了?
可能是她记错了。
隔壁房间,简以湖头昏脑涨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从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都这么晚了,那个死丫头肯定回来了。
简以湖起来,打着呵欠进了洗漱间。
下午她趁着简以溪不在,偷偷翻了她的抽屉,没翻到考试卷,倒是翻到了简以溪上学期的成绩单。
成绩惨不忍睹,总分加一起才469,没有一门过百的,老师评语还全篇尬吹,背后则是家长总结。
她把成绩单正反两面全都拍下,没急着发v博,又把成绩单放了回去。
洗完脸出来,画了个简单的裸妆,嘴唇打上粉底,再选个浅色口红涂了,一个憔悴又不失美丽的病美人完美诞生。
她起身出来,推开了简以溪的房门。
“溪溪回来了?咱妈忘了带门卡,进不了小区,我有点不舒服,你去给咱妈送去。”
简以溪脑子还乱着,刚做题稍微平静了点,乍一见简以湖,又乱了。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哦,好,我现在就去。”
简以湖递给她门卡,视线在她睡衣兜扫视了一圈,抬眸笑道:“快点儿,妈还等着呢。”
简以溪拿着门卡下了楼,简以湖目送她出了门,这才快步走到书桌边四处乱翻。
手机呢?!
她的手机呢?!!
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