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幽沉,无星无月,小区路灯掩映在香樟树下,光线削弱了不少,远处别墅的灯火更显得飘渺,明明傍晚时分还风声呼啸,这会儿一丝风都没有,安静的就像风眼路过,虽然比不上月黑风高shā • rén夜,却也满溢肃杀。
简以溪被胁迫着上了三楼,三楼围着一圈围墙,一米多高,本身就看不太清楚楼顶景象,整栋别墅的灯又全都熄灭,人与别墅融为一体,别墅又与黑夜融为一体,昏暗的就算是邻居开了对面的窗都未必能看清这边发生了什么。
简以湖很满意这状况,这简直就像是老天在帮她。
抵在简以溪脖颈的菜刀有些笨重,平时拎一会儿都得娇滴滴喊累的简以湖,这会儿丝毫不觉得手腕酸,她很亢奋,不是兴奋,是亢奋,没有太多感qíng • sè彩,单纯的因为情绪紧绷产生的反应。
简以溪双手反剪在背后,被温巧云攥着,温巧云的手冰凉刺骨,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不住抖动,明明抖得不像样子,却攥她攥得死紧,好像手里按着的不是简以溪,而是定时炸|弹,稍微一松手她就会被炸死似的。
简以湖对自家小区了若指掌,知道有门楼挡着,这里是监控死角,可她还是做贼心虚,丁点声响都惊得头皮发麻。
“上去!”
简以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简以溪嘴里塞着毛巾,被温巧云推着往围墙上赶,围墙下是个垫脚的小板凳,看样子像是专程放在这里的,踩着上去刚刚好。
简以溪一路都很配合,简以湖和温巧云难免放松了警惕,注意力都在别墅外,哪怕明知道天色这么暗,又这么晚了,不太可能被人发现,还是忍不住整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简以溪乖乖往上爬,爬到一半,突然向后仰躺!
菜刀架在她的脖前,仰躺直接避开了刀刃,因为上板凳,简以溪身形高了不少,简以湖只能站到一旁举刀,身后只有温巧云一个,这一个仰躺,直接躺在了温巧云身上。
温巧云被她撞得扑通一声摔躺在地,攥她的手松了,简以湖懵了,满脑子她要跑了就完了,下意识举刀就砍!
简以溪一个轱辘躲开,跪爬着就朝楼梯口跑去,刚跑了没两步,就被温巧云一把攥住了脚踝。
“救……唔!”
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简以溪刚喊了一声就被温巧云跪爬着捂住了嘴,那还没来得及发散的呼救几乎没有传出去。
温巧云压爬在简以溪身上,竖着耳朵听着别墅外的动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除了远处马路车辆疾驰而过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松了口气,简以湖强忍住想一刀剁了简以溪的冲动,理智到底占了上风,再度举刀架在简以溪的脖子上,声音冷静的可怕。
“你是跳楼还是被我砍死,自己选。”
话音未落,Duang的一声楼门踹开,两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上前就夺刀拷住了两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措不及防,简以湖她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拷上了冰冷的手铐。
随即,小区伸拉门打开,警车朝这边开了过来,闪烁的警灯映亮了幽沉的夜。
直到被带上警车,简以湖和温巧云都是懵的,完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简以溪只是摔了下,并没有受什么伤,可毕竟被关了半个月,警方先送她去了医院。
检查快做完的时候,安沐和二哥才赶了过来,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样子,安沐一言不发,沉默地陪着她继续检查。
二哥啧了声:“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半个月没见,简以溪想安沐想得紧,打从安沐出现,她视线就黏在了安沐身上,哪怕二哥吐槽她都没舍得撕掉,只羞涩地嘟囔了句:“这么久不见,我看两眼怎么了?”
二哥无语道:“谁说这个了?我说你办得这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安沐很生气,哄不好那种。”
这个不用二哥提醒简以溪也知道,安沐生气的时候分两种情况。
一种是没外人在只她和安沐两个,安沐会大发雷霆,甚至会动手揍她。
一种则是有外人在,安沐就会沉默不说话,冷暴力不看她。
现在明显是后一种。
安沐会生气完全是意料之中,毕竟……她太不听话了,明明安沐早就找到她了,她却不肯走,坚持要坐实了简以湖和温巧云的罪名,谁能想到这一坐就是半个月。
尤其没想到的是,简以湖居然动了杀心,她原以为,她顶多就是囚禁她。
这下简以湖和温巧云绝对跑不掉了,尤其是简以湖,不仅绑架,也不仅shā • rén未遂,还有体委的人命在身,起码判她个无期。
她知道自己这么冒险安沐肯定会生气,可用半个月换安沐一辈子的安心,她觉得值了,虽然她不明白安沐为什么这么忌惮简家人。
简以湖出狱那天,安沐至少跟她说了四五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