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变了,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她不准简以溪再亲她,哪怕简以溪说破嘴皮给她扣了一头的“言而无信”,安沐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不能亲就算了,安沐开始有意的疏远她,这种疏远很有技巧,安沐知道自己在疏远,简以溪也感觉到了她在疏远,可外人看不出来,简以溪提出质疑安沐也能如数怼回,让简以溪无话可说。
“安沐,我错了,你有什么不满你打我骂我怎么我都行,你别疏远我好不好?”
简以溪都快哭了,安沐却淡淡到:“你在说什么胡话?还不快去做饭?我饿了。”
“安沐……你不傻,我感觉得到。”
简以溪抓起安沐的手,啪的拍在自己脸上,拍得不重,却很响,搭着简以溪泫然欲泣的小脸,还真是我见犹怜。
若是二哥见了,绝对要星星要月亮都给给给,若是毛毛见了,一身鸡婆疙瘩都得起来,立马一秒原谅简以溪,求求她千万别再有意无意膈应(勾搭)自己。
可安沐只是安沐,不是二哥也不是毛毛,曾经被简以溪撬松的堡垒,再度封存起来,坚固的任简以溪怎么软硬兼施加炮轰都无济于事。
安沐抽回自己的手,笑了下,看上去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两样,都是浅如拂晓薄雾的勾着唇角,唇依然那么红,眼依然那么美,却像是罩上了无形的玻璃罩,隔绝了两个世界。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疏远你了?”
“你……”
你都不对我笑?不,安沐眼下就在笑。
你跟我客气疏离?也不,安沐刚还催她做饭一点不客气。
你不准我亲了?安沐已经解释过是厌烦了这种小鸡啄米的游戏。
你不跟我亲近了?也不是,她俩每天黏在一起,除了睡觉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简以溪脑中绕了千百句,最终都被自己否认掉,那种难以形容的疏离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她一个理科生实在难以表述清楚,而且就算表述得再怎么清楚,毕竟都是主观臆测,安沐随便一句“你想多了”就能把她堵回来。
简以溪抑郁了,真“有口难言”。
安沐摸了摸她的头,就像以前一样,可简以溪却能感觉到其中的疏离甚至是敷衍。
“好了,下午最后一科,考完回家好好过个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安沐!”
简以溪豁出去了,哪怕说不清楚她也想试着跟安沐沟通,可没等她开口去说,安沐的手机响了。
“什么?确诊了吗?”
打电话的是安妈,安沐只听了一句就蹙起了眉心。
“要去英国?多久?你也去?”
“我?可是集团的事我不懂。”
“好吧,我知道了。”
安沐挂了电话,神情是很久不曾有过的凝重,没等简以溪问,她主动就说了。
“我爸前几天突然晕倒,我妈怕影响我考试没说,我跟她说过今天考完,因为时差关系,她迷迷糊糊以为我已经考完,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我爸妈现在都在英国,和在法国的诊断结果一样,都是小脑萎缩,具体原因不明,如果不控制,很快就会无法自理,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英国有个不错的脑科专家,我爸妈就是被推荐过去的。
那个专家说,需要住院治疗,一个疗程三个月,运气好三五个疗程就能控制住,运气不好……不好说。
我妈跟我爸感情很好,她这会儿只想陪在我爸身边,集团那边就顾不上了,她希望我过去招呼着点儿,有秘书助理他们带我,应该不至于手忙脚乱。”
简以溪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眼:“那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不然我妈也不会这么急连夜就赶去英国。”
前一秒还是儿女情长的愁丝,下一秒就是生死交关的大事,显得那愁丝像是无病shen • yin,连提都不好意思再提。
简以溪揽过安沐的肩,尽管安沐看上去很平静,可她知道,安沐心里绝对是不好受的,不单单是因为安爸的病,也因为安沐好不容易才考上清华。
清华是安沐的梦想,努力了那么久才考上,这才上了半年,如果现在离开,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别说安沐,就是简以溪都觉得不甘心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