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说不通,这太反常了。
“江哥,”他想了想,还是十分关切的往江遇那边凑了凑,小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话音顿了顿,垂眸认真的思索了两秒,又问:“是因为裴哥要走的事情吗?”
他口中的裴哥名叫裴苯,算是唯一一个对江遇这个人及其家庭情况,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更深刻明朗一点的了解的半个发小。
因为第二天就要远赴大洋彼岸,许久都不能再和大家见面了,所以今天这个局除了是为江遇庆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也就是特地攒来为其践行的。
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年少遇别离,尤其是关系亲近的好友,难免会感到伤感和难过,这都是人之常情。
虽然江遇向来都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叹离别的主,但一想到当时裴苯在说自己要走了的时候江遇在若无其事的“哦”之前那一瞬间的反应,孟霄觉得他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
只是他习惯了不说。
这还是裴苯前两天突然找他出去烧烤的时候,“托孤”般好心跟他透露出来的冷知识点之一。
尽管听完之后他仔细一回想和分析,像他一直这么跟在江遇身后,根本就是完全只能被对方单方面的罩着的事实来看,被托的这个孤好像更像是他自己。
一想到这里,孟霄突然更确定了自己猜测是没错的。
他仔细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自顾自的就开始跌跌不休的出声安慰。
“其实分别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啦,江哥你也别太难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追求嘛,”他说,“裴哥的爸妈都在那边,只是为了陪他奶奶才留在国内的,现在奶奶走了,他过去跟父母团聚也是人之常情嘛,谁愿意跟自己的父母一直隔着千山万水的分隔两地,连打个电话聊聊天都得去算时间掐点儿呢。”
“父子哪有隔夜仇,就算当初他爸妈为了工作和前程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有错,可归根到底,也还是为了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
“况且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他父母歉也真心实意的跟他道了好几轮了,获得谅解也正常。”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里到底踩了多大的雷。
江遇的心情本来一开始只是欠佳,被他这么苦口婆心的一劝,愣是毫无阻碍的径直跌到了谷底。
他原本是面朝着窗外木着一张脸,打算习惯性的左耳进右耳出,结果听到的话全都没出得去不说,还句句如刀的麻利转头往心尖儿上扎,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赶在孟霄准备再次开口在他的雷区上狂舞前,沉着脸的转头堵了他一句:“闭嘴。”
“……”
孟霄真就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就是眼神里还在明明白白昭示着,他还想继续开口关心和“安慰”一下江遇的欲望。
看上去就好像是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不被理解的当做了驴肝肺,显得格外的可怜和委屈。
江遇:“……”
他想说你他妈刚才无知无觉的在我的雷点上舞成那样了,你还有脸委屈?
但又考虑到他确实也是无心,虽然人傻了点儿,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的不中听,但最起码出发点和那颗想宽慰自己的心是真的。
所以掐着耳机线一脸冷酷的盯着他看了几秒,还是勉为其难的放缓语气开口解释了一句:“没什么事。”
顿了一秒,又立刻再次抢在孟霄开口前异常直接的拒绝道:“也不需要什么安慰。”
直译过来就是你还是给我安安静静的闭嘴吧,别再说话给我找不痛快了谢谢。
说完又更加冷酷无情的转回头看向了窗外,一副“多一个字我都不想再听”的模样。
孟霄:“……”
不过其实孟霄说得倒也没错,江遇的确是有心事。
不仅有心事,而且还是很浓重的,让他感觉到十分的莫名和心情复杂的心事。
只是这个心事跟裴苯要离开的这事儿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硬要说的话,那也是跟刚才在书店遇到顾知的事情,能勉勉强强的扯上那么一丁点儿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