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震赶忙致谢。郎中摆摆手,摇头长叹,施礼离去。
……
白复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巴蜀会馆自己的房间里。景物依旧,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色彩灰淡,一切似乎又全部改变。
房门轻敲几下,吱呀一声打开。黄震带着两个伙计走了进来。白复正要挣扎起身,黄震赶忙上前,把白复托住,背后垫上棉枕,让他能够靠在床头。
白复想要解释些什么,黄震摆了摆手,轻声道:“复哥,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老马识途,拉着大车回到客栈。不见你的踪影,车上空无一物。我们就知道出事儿了。赶到虎贲军营,询问了门口哨兵,又联系了胡珊儿,大致知道了前因后果。随后,我们找遍了长安城,也没找到你。这大冷的天,还好没出事。
你也别太难过。有些人走了,不是坏事。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不在一起,是她没这个福分。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白复一阵温暖,眼眶湿润。
黄震铮铮铁汉,平日埋头工作,绝少谈到儿女私情。此时耐心开导,悉心安慰。这种宽慰对于此时的白复是莫大的安慰。
白复心中感激,声音竟有些哽咽。黄震见时机差不多了,先行离开,交待伙计照顾好白复的饮食起居。
躺了近一个月,白复才能下床出屋。
大病初愈,白复看着镜中消瘦的自己,顾影自怜。才一个月,竟然憔悴若斯?
……
俗话说,祸不单行。白复好不容易熬到病体初愈,返回弘文馆听差。徐太傅辞任后,新任的门下省弘文馆馆主裴琯对白复颇为不喜,面冷言淡。
裴琯听说白复之病皆因寒天酒醉,心里更加不喜。见到白复身体孱弱,不但不体谅安慰,反而一阵训斥,讥讽白复孟浪轻狂,行为不捡。
白复强忍心中怒火,要不是答应徐太傅要留在弘文馆做个校书郎——以便能够听大儒们授课、饱览群书,他早就拂袖而去,返回青城了。
裴琯见白复一幅爱答不理的模样,就知白复对自己不服。裴琯愈发气愤,但脸上没有丝毫怒容,反倒比刚才更加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