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来了几个人?”季广琛忙问。
“回禀将军,一人一骑。”传令兵回到。
“让他在营门口等候。”季广琛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道:“传令虎贲军众将,披甲上马,随我出营列阵!”
军令下达,军营内灯火通明,犬吠马嘶。
军营栅门打开,虎贲军将士顶盔贯甲,鱼贯而出,铁骑轰隆,将唐军使者围在正中。
刀枪剑戟,杀气腾腾,咄咄逼人!要换意志不坚定者,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季广琛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想让唐军使者见识见识虎贲军铁血强悍、雷霆万钧的战力!
营门口一人一骑,来人身着黑色大氅,斗篷遮住头脸,看不清面容。座下黑色骏马,高大雄健,前蹄不时刨着地面,冷酷地打着响鼻。
这一人一骑,淡定自若,显然无视虎贲军刻意营造出来的沙场氛围。
季广琛喝道:“吾那信使,不用多费口舌,把本将军的话带还给你家节度使。明日正午,决一死战!”
唐军使者似乎在斗篷中轻笑了一声。他声音浑厚低沉,不疾不缓,有一种不把任何虎贲将士放在眼里的气势。
来人道:“浑惟明负隅顽抗,昨夜江淮水军已被我们剿灭。”
江淮水军大败的军报被季广琛隐瞒,虎贲军将士尚不得知。猛然听到,军心震动。
唐军使者道:“你们追随永王至此,妄图割据江东。恕我直言,此乃痴人说梦。不如趁兵锋未交之时,归降朝廷。否则不但会战死沙场,白白送命,还要永远背负逆臣贼子的骂名。
陛下知道你们被永王蒙蔽,已经下旨恩典。现在归顺朝廷,既往不咎,赦免无罪。有功将士,官升三级。”
说到这里,唐军使者瞟了一眼季广琛,道:“陛下已经恩准,若季将军能够迷途知返,便授你丹阳太守之职,兼任御史中丞。”
季广琛心中一黯,暗道:“这个官职可与预期相差甚大,自己原本还指望能凭借虎贲军弄个节度使当当。
永王可是答应过,一旦攻下金陵,就授予自己江南西道节度使一职。”
想到这里,季广琛眼睛一眯,怒喝道:“休逞口舌之利,想凭三寸之舌就劝降我虎贲军,你当自己是苏秦张仪复生?!
来呀,给我把这使者宰了!将其头颅送还给唐军!”
季广琛说完,对崆峒好手阴崖千和昆仑弟子赤亭口使了一个眼色。
阴崖千手持长槊,赤亭口高举朴刀,两人一声呼哨,策马冲锋,眼看就要将唐军使者捅个透心凉。
唐军使者淡定从容,两臂微展,虎鹤双形,双手呈阴阳双鱼状,操控两道真气。
双鱼真气如漩涡旋转,将长槊和朴刀卷入漩涡。两柄镔铁兵刃立时粉碎,化为齑粉。
唐军使者双掌挥出,阴崖千和赤亭口连人带马飞出数丈,跌落地面。
两人搀扶着从血泊中爬起来,面色苍白,神情骇然。两人回头看了一眼爱马,两匹骏马如被巨锤击中,砸成一坨肉泥,血肉模糊,腥膻扑鼻。
两人胸口一涩,五脏六腑翻腾,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子,狂呕猛吐。
唐军使者徐徐摘下斗篷,露出俊美的面容,轻叹一声,道:“若不是看在当年都是武举的份上,早就把你们虎贲军剿灭了!”
虎贲诸将见到白复,震惊当场,彻底服输。
季广琛如见鬼魅,惊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白复自嘲一笑,道:“不错,那个白复已经死了。”
白复再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个炮仗。炮仗点燃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花!
烟花为号,虎贲军营四周瞬间燃起无数火把,火光冲天,将黑夜照成白昼。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粗略统计,唐军竟有十数万之多,数倍于永王叛军。
白复手指诸将,厉声喝道:“明晨日出,若不投降,伏尸千里,片甲不留!”
说罢,一夹马腹,疾风人立而起,一声嘶鸣,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