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吧。
我没办法。
我想了八年了。
硬是没办法。
只有想到如今的家人,以及那个未婚妻子,他才感知到唯一的安慰。
睡吧。
别看冬天大雪连天,天亮后还要去地里干活呢,免得雪太大把庄稼压死。
姜药熄灯上床,听着屋外的风雪,沉沉睡去。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铺天盖地的孤独袭来,犹如无边无际的沧海之上,一叶扁舟…知向谁边。
梦中,他回到了华夏,见到了老师和师弟,梦见那个叫崔秀宁的女警给他交代任务。
师弟,该扛的罪名我已经杠了。可怜我想回去坐牢而不可得啊。
我其实是为了你,没出卖你,真的。
很多次,少年希望醒来就在华夏,甚至在法庭在牢房。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
姜药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幸福的。
尤其是母亲给他夹菜,父亲让他多吃一点,姐姐对他露出笑得弯弯的大眼睛时,他就感觉到心中的温暖。
“爹,娘,你们也多吃点。”姜药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肉,夹了几块给姐姐姜菜,“阿姐身体不好,多吃点肉食。”
“小药越来越会心疼人了。”姐姐姜菜温婉的一笑,显得很高兴。
姜母和姜父相视一笑,饭桌上一家四口显得很是温馨。
这偏僻乡村的农奴之家,此时却其乐融融,充满家的温暖。
“药儿,明天你把玫玫带到家里吃饭。”姜母卫容微笑道。
卫容生的很是周正,肤色也比较光洁,和一般农妇有点不同。
姜父姜樵也憨厚的点头,“是啊是啊,带玫玫来吃饭。”
姜樵年年苦巴巴种地砍柴,但不知为何,也和一般农奴有点不同。
姜药一直在怀疑他们农奴的身份,可是他暗中观察了八年,还是失望了。
虽然姜药一直心中疑虑,却不妨碍他对这个家的基本认同。
八年前,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成了姜家九岁的儿子。
当时的姜药似乎生了大病,快要死了。当他成为姜药醒来时,看见姜父姜母和姐姐都很着急。
姜药是老江湖了,他不动声色的慢慢适应,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听到母亲提起玫玫,姜药眼前不由浮起一张花容月貌,宜喜宜嗔的美丽脸蛋。
他一直有点疑惑,为何玫玫这样的女子,愿意嫁给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
玫玫是方圆十里八乡最美丽的女子,有机会当上武修的侍妾或使女,也算能改变命运。
而自己呢?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长相不错,除此没有了。
农奴严禁经商致富,这里没有官府和朝廷,自然也没有读书出仕的路子。
他的命运其实是注定的:每年辛苦种地,做牛做马一直到死。
玫玫嫁给自己,注定是要吃苦的。
可她似乎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经常主动来看望自己,温柔体贴。
姜药一直在怀疑玫玫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多年下来并没有发现问题。
“爹,娘。吃完晚饭我去南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到猎物。”姜药说道。他的箭术不错,平时尽可能的打猎,给家人补充肉食。
“去吧,天黑山深,注意野兽。”姜父叮嘱他。虽然儿子经常夜间打猎,可他仍然每次都提醒。
姜药吃完饭,就拿起弓箭出门打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