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人把他拉扯大,自然看中他的婚事,也期待家里能添个人。
云珏哄长辈的确有一手,生的好,嘴又甜,连他都甘拜下风。
可是……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且不谈云珏心中只有尹叙,单说她的身份,便不是一般人可染指。
想了想,冯筠无奈道:“母亲,她可不是一般的将门之女。”
冯母怕折了儿子的自尊心,忙道:“我当然知道她身份显贵,我、我就是问问你怎么想的。若你喜欢那样的性子,往后也可找个一样的。我、我就是问问……”
见母亲这般情态,冯筠只能露出笑来,温声宽慰:“母亲,如今大周男儿都志在报国,待我学有所成,入仕朝堂,亲事自然就上门了,您何必操心呢?”
“那云娘子……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儿子对她……”冯筠脑中浮现云珏的脸,还有她说那些话时的神情,鲜活娇俏,理直气壮,仿佛无所畏惧。
她更像这春日里最鲜活的一抹风景。
然下一刻,这飘飘然的心思又被另一股思绪压下。
冯筠沉着脸,严肃道:“儿子对她不可能有任何心思,若她再来,母亲千万别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人尴尬。”
儿子已明确表态,冯母还能说什么?
只怪他们家门第低,遇上好的亲事都没资格去谈。
她笑了笑,温声道:“好好好,你自己做主,娘不啰嗦了,我去做笼饼!”
……
冯筠在家中用了些热腾腾的笼饼,披着朦胧的天色出了门。
彼时还早,冯筠站在空荡的街头,抬头看向尚且灰蒙暗沉的天。
今日应该是个晴天,只是这个时辰并无霞光显现。
他住的这片地段距离国子监很远,每日都要很早起来走路去上学。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机会像那些世家贵族一般,在清爽明朗的早晨踩着朝阳乘着马车,走一段不到一刻钟的路程,从容悠闲的抵达。
他走的这条路,总是要到头时,日头才刚刚露出来。
冯筠轻轻的叹一口气,无奈的笑了一下。
真想踩着朝霞走一回这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