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徐悠冉问道:“师兄,荀梅前辈在哪里?”
苟寒食指了一个方向,表示在那里,他已伸出手想要去扶徐悠冉了,却发现师弟竟轻松站起身来,拍拍衣上尘土,出院朝着林深处走去,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愣了一会儿,苟寒食才连忙追上去。
他一直觉得师弟刚才那个语气是托孤,现在看来真是符合徐悠冉平日的行事风格。
“您先回吧,师兄,天书陵出去了可就进不来了。”徐悠冉站在荀梅身边,对刚到的苟寒食说道。
见他还不放心,徐悠冉笑了笑,接着说道:“放心吧,徐府的马车已经到了,而且有荀梅前辈在,不会有事的。”
苟寒食这才信了几分,但依旧跟着他来到天书陵门口。
此时陈长生等人也跟了上来,准备送他们离开。
……
……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沉重的石门一天之内第二次打开,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里面的人要出去。
徐悠冉站在荀梅身后,再后方则是七位少年。
石门缓缓打开,逐渐露出陵外的景观。
荀梅站在陈长生和苟寒食后面,他有些紧张,这一点可以从她垂在腰间无处安放的微颤手掌看出。
毕竟是三十七年来第一次出去,这种反应或许可以用近乡情怯来形容?
门外有两人早已站立等候。
一个是白发老人,气息沧桑而沉稳,双袖飘飘,仿佛在风中起舞。
另一人则是个寒酸账房先生,眉毛有些耷拉,将这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
两袖清风茅秋雨,天凉王破。
在场的大概只有陈长生不认识这两位高手了,一旁的人都仔细打量着,唯有唐三十六给他介绍了一二。
“师兄!”荀梅看着那位老人,饶是他三十七年枯守天书陵,心如古井,此时也不由激荡起来,双目有热泪充溢,他上前一步,离开了天书陵的范围,与茅秋雨相拥。
茅秋雨轻轻拍了拍荀梅的后背,嗓音也有些颤抖,轻声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咳咳。”徐悠冉别过脑袋,把手凑到唇前轻咳起来,似乎伤势复发。
相拥的两人这才想起此地不仅是二人,还有那么多孩子看着呢,嗯,一边还有个寒酸的账房先生,也不知会不会被记下来。
茅秋雨放开荀梅,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拍了拍,郑重道:“出来就好,咱俩回去再说,你和他们应该有些话要说吧,我先走远点……”
“师兄……”来不及多说什么,茅秋雨已然远去,荀梅感激之余有些无奈,他收敛笑容,看向王破。
而后又转头看了看八位少年,沉默片刻,似在准备着什么长篇大论。
账房先生垂着双手,仿佛漠不关心,又好像在准备记账。
最终,荀梅说道:“谢谢你们。”
他回头看着茅秋雨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王破,说道:“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