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在一旁看得头发晕心发慌,躲到门外,只留谢、林二人在屋里帮忙。赵杉在门口站了片晌,便听到类似刀刮金属物件的摩擦声。那沉闷中还透着几分尖利的声响,把她的心激震得发抖发颤。
直到日落时,李俊良才满脸是汗的出来复命。
赵杉问他可曾将箭毒清理干净,屋里传来萧朝贵的呼喊咆哮声,紧接着就是床板震颤的声音。
李俊良笑道:“只凭他现在如此这般大叫大闹,也可断定必然没事了。”收拾了药箱,告退而去。
赵杉回到自己房中,吃了林五娘去馆里领回来的饭菜,就坐在油灯下,取了一卷《唐诗鉴赏》来看。
这半年多居无定所随军夜奔朝走的日子,让她在许多时候不得不忍痛割爱,舍弃一些挚爱的书册。从武宣老家带出来的那一大箱古书,已散失大半,只剩下数卷的唐诗宋词鉴赏和两卷杂文,以及一些书法名家的碑帖了。
赵杉捧卷在手,刚看了个开头,就听对面房里萧朝贵又叫嚷起来,遂走去门口,吩咐林、谢二人不需理会,让她们自去睡了。而后回来,把门关严,倒在床上,以被蒙头已静心安神。
萧朝贵在那边屋里直闹到三更时,才没了动静,赵杉也才勉强入睡。
翌日天刚蒙蒙亮,隔壁震耳欲聋的叫嚷声便又响了起来。赵杉披衣坐起,口中嗟讶不迭,在心里恨骂道:“这般一根筋的直愣人还真是少见,再任由他这样吵嚷下去,自己非精神崩溃不可。”起床洗漱一番,去到那屋里,见谢晚妹正捧了碗喂饭给萧朝贵吃。
萧朝贵但看到赵杉,便再不肯安稳吃饭,用头把碗撞翻在地上,谢晚妹被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请罪。
萧朝贵面额上青筋暴跳,怒目瞪视着赵杉,恐吓道:“你别依仗着你那点小聪明,就时时处处的来算计我。等我好了,这拳头可是不饶人的。”
赵杉本想着为图耳根清净,来给他解了绑绳就算了。不想竟受他如此污蔑加威胁,就不再存要给他解绑的想法。
为证清白,俯身把地上的饭夹了三四粒,放到嘴里吃了。又把床前桌上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直视着他那双骇人的血红眼珠,道:“昨天是我下药迷倒了你,但今天的饭跟茶是干净的。我虽算计了你,却也保住你一条腿,救了你一条命。你要是真觉不服,也不用拿他人出气,且等伤愈之后,我们再来好好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