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在数十个执械护卫的簇拥下,杨秀清身穿明黄龙袍,头戴黄风帽走了出来。
侯谦芳随在其身后,牵着两匹长鬃体壮毛色光亮的黑鬃马出来。马的颈前臀后皆系铜铃,马背上铺着黄缎鞍辔,两只铜铸脚蹬闪着亮光,粗黑的马尾时而高举轻摇,宛若一道黑色闪电,十分的威风。
杨秀清自上了那匹高大的马,示意赵杉乘那匹矮一些的。赵杉上了马,接了马鞭。杨秀清对着侯谦芳点点头,侯谦芳即刻跑到仪仗最前面,高喊一声“起校”最前面开路的鸣钲打鼓队便敲动鼓钲,后面的执旗执灯提炉打伞的仪从队伍便一字排开开始行进。
赵杉以王娘的身份出行虽也有许多女官女使们护从,但从未动过那些御赐的仪仗,自没有如此大的阵仗。而如今在这般横遮竖挡恍若森森密林中骑马,就犹如是开车行在拥堵的高架桥上,只觉得胸中无限烦闷。
在她前面左右四鼓杨秀清,倒是显得十分享受悠然。
行不过半里,杨秀清忽一勒马僵,示意赵杉靠上去,跟他并排通校
赵杉抬脚轻轻蹭了蹭马肚,往前稍赶了赶,距他有半匹马的距离。
杨秀清扭头瞧了瞧她,问:“你是因看景回来的晚了,下关那里有何好景致,我怎么没见?”
赵杉道:“出来恐扫王兄的之兴,并不是什么山水景致,只算是一个笑话吧。”
杨秀清道:“是何笑话,你来听听。”
赵杉便把曾钊扬与何震川二人在下关岸边的言行讲述一遍。
杨秀清听罢,哼了一声,:“这个曾呆子当真这么呆,连何疯子那点弦外之音都没听出来?”
赵杉心中一动,好像是看到了“男女别斜之令眼前可废的曙光,只待他把那“弦外之音”挑明,便可以趁机谏言了。
但杨秀清好似看出了她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急迫,反倒转移了话头,冷笑道:“这个何疯子,仗着曾是南王的患难旧交,我对他又亲信些,竟在背地里出这样句句含讽的话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赵杉心下陡然一惊,生怕他出个“打”字“杖”字或者是罚去哪里为奴的话来。
却见杨秀清唤过侯谦芳,传谕道:“何震川恃才傲物,难堪殿前右史重任,罚他往东殿做文案簿书。”
“这…”侯谦芳有些迟疑,:“这簿书跟右史都是职同检点,不上是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