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姣听了她的言语,立时变得乖顺许多,点头道:“临出门时,我母后交代好几遍,事事都要听您的安排。听您这府里的后花园中有几处假山,我现在想去那里玩,可以多找几个陪我吗?”
“好。”赵杉唤了包括梅姝在内几个与洪娇年纪相仿的侍女来陪她去玩。
梅姝但闻得是要她去陪王长金玩耍,便面露惧色,嗫喏道:“卑职恐怕伺候不周,惹得金不高兴…”
赵杉笑道:“怕什么,不过是叫你们陪着在园子里走走逛逛。”让侍女们把府中最上好的零食糕点都取来,送去后园。
她虽然嘴上教导了洪姣几句,却不敢把她给开罪。毕竟,那是王的爱女心头肉,比她这个为政治目的而收认的“妹妹”要亲信百倍。要是让洪姣给胡乱带些了什么话回去,那可堪比催命的砒霜鸩毒。
洪姣在后园游逛了大半日,方才回来厅上。在饭桌上大快朵颐一番,指着赵杉常睡的绣榻,:“我今晚就在这睡。”
赵杉立即让侍女换了全新的铺盖。
洪姣由人服侍着脱去外面的大衣裳,卸去簪环,洗脚漱口,往塌上一躺,看着侍女们开始熄灭厅堂里的灯笼火烛,又道:“我自己一个人睡害怕,要让人来陪我。”环视着一众侍女,自锦被里伸出手指,指着梅姝:“就你吧,今玩游戏每回都是你故意让着我,就罚你值夜,陪我话聊。”
梅姝战战兢兢地看看赵杉,低声:“婢睡觉打鼾,怕吵到金。”
洪姣梨涡一笑:“不就是打鼾吗?我也打啊,我们可以比比谁打得响啊。”
赵杉走去塌前,道:“明要在贡院的空场地里站一呢,还是早些歇了,养些精神吧。”
洪姣始才安稳躺下,拉着赵杉的手:“明姑姑可一定要早早的让人叫醒我,不许把我撇下。”
“一定带着你,快睡吧。”赵杉找了两个年记大些的女官,在屋里值夜。让梅姝等散了,自回静妙堂去了。
次日刚过寅时,赵杉起床梳洗,便吩咐侍女去服侍长金起床。
不想直到吃饭整装完了,还没见洪姣过来,就亲自去芝兰厅瞧看。见洪姣半露玉臂,侧头而眠,发出长短交替的微微鼾声,似乎睡得正香。
赵杉唤了两声“姣儿”,见她只“嗯嗯嗯”的哼着,就对讷言:“武试卯时正开始,我等不得了。长金乏累,就让她多睡会儿吧。”罢,抬脚就往外走。
“我不累。”洪姣挺身坐起来,拿起衣裙就往身上套,嘴里求告:“姑姑再稍等等吧,只一刻钟就好。”又唤侍女侍她洗脸,为她梳头。
赵杉见梅姝跟她体量相当,就让取了她的女官服给洪姣换上。然后吩咐多备一顶轿子。已是没有时间再等洪娇吃饭,就让取了一盒糕点给她带上。
洪姣抱着点心匣子,兴冲冲的上了轿。路上但看到稀奇的景致拥挤的人群,便喊停轿,下去钻进人堆里瞧看。
赵杉实在不耐烦了,命直去太平门,再不许停轿。
太平门城东校场上旌旗招展,场外人流如潮。因正值礼拜日,各府衙营馆俱放假。前来看热闹的人们蜂拥而至,将圆形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你拥我挤地凑在护栏边上,通过栏杆间的缝隙,往场中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