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叹气道:“想一劳永逸,除非是将围京的妖营连根拔除。目下,扫北正是关键时候,上游战事是也刻缓不得。对向老妖他们,只能暂且以守为攻了。”
赵杉待要问些扫北军动向,两个女官在旁劝道:“出来好一会儿了,娘娘该着急了,殿下回去吧。”
赵杉也就不好再问,向石达开点零头,紧了紧披风,往回走去。
香雾缭绕暖意融融的内宫里,鏖战于牌桌上的后宫嫔妃们俱各玩性正浓。
赵杉先浅叹一句“关得住人身容易,禁得住心性却难”,又深而悟道:“不过区区千百十文,就让这些粉面娇娃们如此沉醉酣战。那数世荫庇子孙的高位显爵,引得万千男儿竞相以血肉相搏,以性命相赌,就不值一惊了。”
因想着子夜时还要参加礼拜,赵杉便向赖氏告辞。
赖氏道:“王刚刚遣人过来,诸王们难得聚到一处,要做尽夜之谈。马上便戌时了,阿妹回府去歇不上一会儿,就要再过来,罔受奔波。不如等明早朝会罢了,再回去吧。”
赵杉以手捂嘴,打了个哈欠,笑道:“实在是觉着有些困了呢。”
赖氏道:“困了就去后面的晏然堂躺一躺吧。”
赵杉也不想大半夜里顶着嗖嗖寒风,在两处奔波,却不免谦辞几句:“这个…怕二兄那里…”
“无妨无妨,我不日也要搬到那院子去的。”赖氏着,便叫几个女官带赵杉过去。
那晏然堂是个四四方方有门有墙的dú • lì宫院,正中五间上房,左右各三间耳室。
女官们提疗笼引了赵杉过去,便开了上房的门,请她进去。赵杉听赖氏不日要搬来住,岂能自己先占了新鲜,便指着东边的耳房道:“不过憩一会儿,还是到这屋里去吧。”
女官们进屋点疗,点起炭炉,又去床上铺陈一番,便退了出去。赵杉脱了外面的大毛衣裳,上床躺下。见敏行在地下站着,便道:“在地下站着怪冷的,你也来躺一躺吧。”
敏行走过去,挨着她躺下,低低的声音道:“殿下为了我,先拒绝了赖娘娘,又驳了翼王的面子,他们不会嫉恨吧。”
“不会不会。他们不是那样肚鸡肠的人。”赵杉拎了床被子给她盖着,又道:“宫里好玩吗?”
梅姝连连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这宫里的人都太假了。像那些穿金戴银的娘娘们,哪个不是拿着欢喜遮着恼的面具人”
“拿着欢喜遮着恼的面具人,你这形容得贴牵”赵杉叹口气,“我只希望着,以后不会变成她们的同类。”
“殿下不会。”梅姝笃定的语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殿下又不每日跟她们在一处,怎么会呢。”
“可明明已经是了啊。”赵杉在心里暗暗吁叹了一声,便就闭起了眼睛。连日来,堵心闹心的事情太多,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稍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