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跪领谢恩毕了,莫仕葵笑着道:“真主命卑职特谕殿下,今日不用进宫谢恩。只在午后专等领受诸臣的贺仪就可。”
赵杉复告谢了,即让敏行请莫仕葵入殿吃茶,莫仕葵向她倒身一跪,贺了她的寿辰,只言还要回去复命,就告辞走了。
赵杉细看那乘金轿,见绣着双凤的轿帘上缀饰着一串串指腹大的珍珠,上前粗粗点算了一下,竟有三百五十多颗。估摸着这乘轿子的价值折合白银定是不下七八千两,不由在心里吁叹:“奢费如此,如何坐得心安?明诏御赐,却又不得不安心的坐。这礼赐的可真是让人两头做难啊。”
吁叹完了,又把锦盒里的黄马褂拿出来瞧看,一见那精巧绝伦的绣工,便知是供职于王府的典绣锦的御用匠人所绣。让人把轿子并盒子,都好生收放到外殿旁的耳室郑那四个打扇女使也让敏行带下去安置了。
不一时,东、北二王的贺礼也都由各殿的礼部尚书送了来。
东、北二府都送有金玉器数件,东府外送古画两幅,北府外送名贵参茸两海只有翼王府的贺礼是当下午才到,却最是不同,乃是一匹通身赤红色的骅骝骏马。
受命来送礼的是翼王的心腹之将曾锦谦,他虽袍服齐整,礼数恭甚,但难掩满脸倦容。赵杉问他何处来,他回道是自安庆连日赶水路而来。
赵杉颇觉惊异,在心里自思:“差这样一个大将,日行夜赶奔波数百里,就为送这的一匹马。这似乎不太像是鄙项尊刘的石达开的处事风格。”
又想因她腿伤已再不存骑马扬鞭之念,怎的他却偏偏这时给她送匹马来。又见那马上只有一个马蹬,更觉得惊奇,问曾锦谦:“你家殿下送的这马甚好,却为何只有一个马蹬,如何骑得?”
曾锦谦回道:“翼王料到殿下会有此问,特交代了回话:此马他人都难驾驭骑乘,惟殿下可也。”
“残腿配独蹬。”
赵杉在心里自讽一回,竟就动了骑马的念头,丢了柱杖,由两个女官扶着,爬上马背,轻轻地拍了拍马腹。
那马却似通人性,抬起前蹄,迈着稳稳的步子,慢慢的一步步向前走。
因左腿没有马蹬可踩,只走出几百米,赵杉就觉得伤口往下挣扯得厉害,遂下马走回来,对曾锦谦:“确是好马,劳将军替我转谢翼王。”
曾锦谦拜辞去了。
正午时,奉诏来拜寿的百官俱都到了,以佐侯陈承瑢为首,在前殿阶下排班而立,向在王座上的赵杉跪拜行礼。
自铺陈仪仗到受贺完毕,前后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完了时,已近申时。
往常,若是其他王府做寿,则必摆宴席待客。赵杉没有心思搞那排场,只让女官们将预先准备的回礼送上:每人一封二两银子的红包,外加两包酥糖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