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想让杨秀清陪她同去郊外张家,少不得就要讲述些相关的事情。在张家居住的事,她在杨秀清初来苏州的那夜里就对他讲过,但也只是略略讲了一讲。如今要他陪她去,自然就要多多讲一些。
为着不牵动其他,赵杉略去了遭秃头他们劫持的一节,而着意叙述张家周遭的山水景致并日常的生活。
杨秀清答应陪她前去,唤人去准备车驾。
赵杉摇手止住,道:“本就为图个轻松安适,兴师动众浩浩荡荡的还有什么意思。”着,便去衣柜里拣选出一套素朴的衣袍出来,让他更换。
杨秀清换了衣裳,在镜前照看着,道:“你这是要玩微服私访啊。”
“是啊。”赵杉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笑道:“想玩的尽兴,必是要两条,一是不带随从,二是不露身份。殿下肯依得么?”
“还叫殿下。”杨秀清将手指着外罩的半旧灰布褂,“有这般衣着寒酸的殿下么?”
赵杉却又抿嘴一笑,踮起脚凑到他耳侧,将手绢掩在嘴角,轻轻唤了声“夫君”。
两人离了山庄,径直东行出了城门。沿官道走出几里,拐上一条田垄道。又行了一段,却就来到赵杉先前摘果充饥的山楂林。却已是一副叶凋果落的颓败之象。
赵杉在地上捡拾了一捧干瘪的山楂果,走去溪边洗了,拿与杨秀清吃。
杨秀清推开她的手,道:“想吃多少新鲜的没有,要捡这落聊。”
“这果子与别处产的不同,有股奇特的味道,吃了叫人觉着意暖心安。”
杨秀清将信将疑地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吃完,将核吐在地下,道:“哪有你的奇特,与往常吃的没什么分别。”
“我有便有,你现在感觉不出罢了。”赵杉完,将剩下的都丢进了嘴里。
两人在溪边坐着,歇了半晌,便由赵杉引导着继续赶路。
张家的甘蔗最近似乎销卖得不错,偌大的林地里,只剩下偏角的一隅还没有收割。赵杉但远远看见冒着炊烟的院,心中便油然生出一种亲切福将手一指,道:“就是这儿了。”牵着杨秀清在地里轻步缓行,心地避开蔗柤。来到院门前,边以手扣门,边叫着“大嫂。”
“谁啊?”张龙妻应着,开门出来,见了赵杉,却是茫然不识。
“大嫂不认识我了么?”赵杉灿灿一笑。
“阿云!”张龙妻眼中放出亮光,闪身将他们往院里让,口里啧啧叹道:“那日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还跟孩子他阿爸是不是哪里怠慢了你呢。”
“大嫂切莫怠不怠慢的话。倒是我笨手笨脚的添了不少麻烦呢。”赵杉随她进了院子,四下瞧看一番,一时又觉着有些陌生。
“屋里乱糟糟的,又阴又冷,先在外头太阳底下坐坐吧。”张龙妻去屋里拿了两条板凳放在向阳的墙根底下,请他们坐了,又倒了两碗水出来,放在一边的磨台上。却就上下打量着杨秀清,问赵杉:“这就是你先前的等的那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