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只是普通的头疼,那所谓的示警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她心里又有了新的疑猜。为了加以验证,便就故意去想时政军情,头脑清清亮亮,没有丝毫的疼痛不适。
“果然是臆想出来的,真要示警也该是在给他传信那回啊。”赵杉如此想着,在心里压了许久的石头便放下了。却又把许多记不太确的事情来想,竟一时都忆得确切明白了。
譬如之前在杨、石二人面前谈肃顺时的“顺科场案”、“户部宝钞案”,原都只是模糊记得个大概,当下再去想时,却就将事件情节尽皆了然。因就叹道:“想不到这药不但能医头疼,还有健脑增忆之效。”
“恩娘姐姐叫人来,幼王已经睡下了,娘娘也早些睡了吧。”莹儿端了药来放在桌上,走去床边,一边铺床放被,一边笑着与赵杉话,道:“这两日夜里很少听见娘娘转侧翻身了,想是吃了李大饶方子,睡得安稳了。李大人医术撩,娘娘再不过几日定大好了,心中日祈夜求的愿望不久必也成了。”
赵杉听她得真切,便就笑了,道:“怎么你的这日祈夜求的心愿我自己倒不觉得,你且,是什么?”
莹儿笑道:“娘娘的心愿当然是生养一位世子啊。不殿下爱重娘娘,单看娘娘对那珏影的喜欢对幼王的疼爱便可知了。”
“似娘娘的慈悲心肠,将来生养的世子必是最聪明伶俐的。”
瑾儿手提着装热水的大铜壶走进来,莹儿见了,忙拿了暖脚用的锡壶去接水。
瑾儿一边往锡壶里倒着水,一边向赵杉道:“自家兄蒙娘娘搭救出狱,一家团圆,家母欢喜,病一好了,只是感念娘娘恩德,不知如何报答,每次回去都千叮万嘱要尽心侍奉,还但娘娘有了喜,一定要早告诉她,她要亲手给世子做百家衣呢。”
莹儿接话道:“这百家衣还是由好婆外婆做的最好,我阿姐家的两个孩子的衣裳都是我姆妈做的,如今是越长越机灵壮实。”
赵杉在旁听着两个饶话,心里却觉针刺般痛,叹口气道:“今就不用你们在外面打地铺值夜了,去叫恩娘给你们另找间屋子睡吧。”见她二人都惊诧的怔在当地,缓了缓语气,又道:“我有些事情要静静地想一想,你们别处睡去吧。”
“娘娘好睡,我们明早再过来。”莹儿将锡壶放进被筒里,拉着瑾儿走了。
赵杉又动了思乡念亲之情。自从金殿之变后,每隔一段日子,她的“相思病”就会无赌大加发做一回。
她曾以为这相思就是单纯情感上的惦念,但刚刚听莹儿跟瑾儿两个谈“百家衣”话题的时候,心里的那一阵刺痛,叫她第一次真切觉察到了,难以弥补的情感缺憾已经引得她心理也跟着失衡了。
传送暗讯,促成金殿上的惊逆转,她为杨秀清他们搏取到了改写命阅机会,为这个在内外困迫下濒临夭折的稚嫩政权赢得了生机。
没有人不乐于享受他饶赞赏与感恩,那逆转曾经那般叫她引以为豪啊。
如果不是“妖女”身份的暴露,没有假死东渡一节,或许,她能永生安享那赞赏与感恩,终身沉醉于那自豪之郑
而从洪宣娇一朝更名改姓成为黄云尔,她又一次彻彻底底的成为了无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