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见了,向赵杉投去赞许一笑,道:“阿达不是外人,你也坐下吧。剩下的让秦嬷嬷她们去做。”
赵杉笑道:“我非官非将,在这里,不是碍了你们商讨军机。”说完,便转身去了。
石达开放下筷子,伸手去怀里摸出个红绸封套,从套里抽出个鼓囊囊的大信封,道:“这是途中从几个湘妖信兵手里截下的,是曾剃头写给胡林翼的。”
“好个搂草打兔子啊。”杨秀清郎朗笑着,执壶斟酒,双手捧了递给他,道:“原本打算午后去城外迎你,不想你来得快,就以这酒略表心意吧。”
“四兄抬爱,小弟愧领了。”石达开站起身,捧杯一饮而尽。喝完,用衣袖抹抹嘴巴,急切道:“四兄一定想知道写的什么,小弟这就来念。”拿起信封,将信瓤往外抽时,被杨秀清将手按住。
杨秀清笑道:“不急不急,先把饭吃了。”拿起筷子,去汤碗里搅了一搅,叹气道:“当年与你在浔江上误搭黑船,被囚在舱里三天三夜,就是靠一碗汤粉,你一口我半口的,硬撑了下来。每每想起,心里便觉热辣辣的。”
石达开红着眼眶道:“小弟当时初入江湖,对世道险恶全无一点认识,若非兄长指点救护,命早休了。”并膝跪在地下,道:“兄长此情此恩,小弟永世不忘。”
“我不过是见了这粉,随口一叹,你跪什么?快起快起。”杨秀清起身,双手将他扶起,又按回椅上坐了。
杨秀清又提壶倒酒,将两人的杯子都倒满了,笑眯眯道:“自离了天京,已经个把月未沾过一星半滴,你也必许久没有纵意吃过了,其余事情都先搁在一边,且畅怀吃个痛快。”
石达开笑着应道:“四兄盛情,小弟自乐得相陪一醉。”
赵杉觉着自己在场,那二人言语不便,菜烧好了,盛在盘里,只叫莹儿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