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喝了茶,酒气慢慢消了,赵杉正要开言,郜永宽走进来,却是头裹布巾、脚蹬草履的一副农人打扮。
“什么事?”李秀成抬起头,看着他的衣装,恍然道:“又到了去乡里公学派米的日子了吧?”
郜永宽点点头:“大人抽不开身,还是让卑职去吧。”
李秀成道:“已经三四个礼拜没有去了,我也该亲自去走一遭,不然,乡民们该失望了。”起身对赵杉拱拱手,道:“卑职要去乡下走一遭。账册娘娘带回去或者就在这里看,悉从自便。”说完,匆匆往隔壁屋子换衣裳去了。
赵杉一早便听说李秀成在苏南各州县的乡镇上办起了公学,只是忙着造船的事,一直也无暇过多关注,当下听说要去派米,好奇心起,问郜永宽:“这派米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郜永宽道:“是李大人想的。办这公学,原是叫那家境差的也有书念。不想即便不收钱,报名的也是寥寥。李大人听说,又叫重贴了告示出去,承诺只要去上公学就有粮米领。这法子还真灵,不过个把月,那二十几所公学就都招满了人。”
赵杉又问:“这米怎么分派?多长时间派发一回?”
郜永宽道:“每人每日一升米。每两个礼拜派发一回。”
赵杉叹哦道:“先生们的聘资加上补贴的粮米,一个月下来总要千八百两吧。”
郜永宽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有些教舍是租来的,要付租金。还要请专人看护洒扫,也要一笔开支。库里的银子都先紧着造船使用。那教舍的租金和买米的钱都事李大人自己出的。”
李秀成换了衣裳出来,却是与郜永宽一般无二的农人打扮。
赵杉从髻上摘下一支攒珠发簪,道:“天京拨发的银子是专供造船的,我不好挪用。这个拿去当了,也能支用一段日子。”
李秀成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做什么?”